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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達東在省政府辦公樓中看到這塊緊領黃河的樹林子,覺得不應荒廢,共產黨人不迷信,也不怕有什麼鬼妖,就下令在這裡建立省政府的宿舍,靠河邊蓋四幢平房,給領導居住,在裡面又建了一幢二層筒子樓,給還是單身的工作人員當宿舍。
房子蓋得很快,兩個月後就交了工。四幢領導居住的平房毫不奢華,無非是灰磚灰瓦而已。當初霍達東甚至要求蓋成陝北窯洞式的建築,但人們說在平地上建窯洞式建築反倒費工費料,加大成本,霍達東才算作罷。
四排平房一樣大小,裡面的格局也沒什麼兩樣,都是一間客廳,一間餐廳,一間辦公室,一間勤務員宿舍,另有三間臥室,可以讓領導及不同性別的子女分開居住。每排房子中間有五六丈的間隔,這是霍達東特意叮囑的,為了能夠有足夠的閒地種植瓜菜和糧食,這是他生活中的唯一嗜好。
房子未蓋時就已經做好了安排,緊挨河堤的一幢給馬圓居住,第二幢是霍達東一家居住,第三幢留給尚未上任的李仲海,第四幢是給一個藏族首領準備的,這個人因穩定少數民族地區有功,已經被內定為省政府副主席。
房子蓋好之後,霍達東前來觀看了一下,尤其是站在黃河堤岸上端詳了好一會兒,然後對辦公室主任說:&ldo;黃河鐵橋一帶要沿黃河修公路,那裡有座觀河樓,不大,想辦法挪到這裡來。馬圓先生喜歡觀看黃河,他是咱們的統戰物件,儘量讓他在生活上滿意,證明咱們共產黨人是真心實意團結他哩。&rdo;
辦公室主任幾天之內就讓人辦成了這件事,幾千斤重的木結構觀河樓完全靠人力搬行了幾裡地,被安置於馬圓先生住房的邊上,並且重新油漆了一遍,找畫匠描了彩繪。馬圓搬來居住時,確實頗為感動,還當場賦詩一首,送給了霍達東:
無意白雲忽成帆,夢中醒來便千年。
豪志雖陪歲月去,友情卻伴風燭還。
綿綿苦鬥心已冷,耿耿於懷骨未寒。
一覽黃河頓覺小,總是閒人心胸寬。
從此以後,馬圓只要不離開a省省會,幾乎每天的黎明時分都會站在觀河樓上看著太陽升起,黃昏時分則看著夕陽落下,奔騰不息的黃河使他的生命也在奔騰。直到八十年代中的某一天,他以九十多歲的高齡,坐在觀河樓上的一張竹椅上,平靜地停止了呼吸,而他的兩隻眼沒有閉上,依然直直地瞪著黃河。
觀河樓使馬圓有些冷清和孤寂的晚年得到了無限的寄託,而挪動的觀河樓的舉動卻使霍達東在後來遭受批判時多了一項罪名,說他有資產階級享樂主義,動用國家財力,將一幢供封建沒落王公貴族休閒用的建築搬到自己家房後,供他修資產階級之身,養封建主義之性,有人甚至說那是他搞女人的場所。對於這些指責,他都認了帳,他絕不願將髒水潑到馬圓身上。
到了九十年代,中國大地上興起了旅遊熱潮,有人在黃河邊上動用巨資興建樓臺亭閣之時,發現了這座油漆剝落、被荒草掩遮的二層木樓竟是明末時期的建築。幾經考證,說當初凡出使西域的中央大員,路過此地,必在此樓上飲酒賦詩,因而極具文物價值。於是,人們又紛紛稱頌是霍達東有先見之明,保護了古蹟。否則,修建黃河邊公路時,這木樓必會被民工砸成木塊子當柴給燒了。
霍達東的獨生女兒小時候常在這樓上跳來跳去,她父親遭受批判以後,尤其是遷移這木樓也成為他爸的一項罪名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登臨過。九十年代,已經成了大企業家的她出差來到a省省會,得知省裡要花鉅款在此處以觀河樓為中心修一座觀河廣場,並動員她也投資時,她只冷笑一聲:&ldo;我要是有錢,買下這堆爛木頭,一把火燒了它,別讓它再糟踏活人!&rdo;
李仲海絕沒有想到,在他第一次提出要娶李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