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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在梁山上存在感很低的附庸人家和其他丁口。這也是一年到頭,缺少消費渠道的梁山上下,可以進行盡情採買和消費的少數幾個日子。
雖然這裡被圍攻的官軍,焚毀過一次,又被登州軍當作突入的戰場,但是還是很快被重建起來,當然主要是竹木結構。
停泊在近岸的大海船,用平板大舟,送來堆如山積的貨品和成群的商家。其中包括了平日難得一見的稀罕物件,以滿足當地倉鼠一樣的過冬前的需求。
理論上我兼管的雜庫,也有交易的需求,不過就屬於那種瞎矇式的淘貨了。不過,利用管理雜庫和日常出入中,各色個人認知和辨別的等差,我雖然沒能賺到什麼錢,但是手頭也積累了一筆灰色物資。這是也交換其他物品,乃至便攜通貨的好機會。
於是……這次出門坐船的時候,我身邊已經多了一個,背負著若大包袱推著小車,默不作聲緊隨其後的跟班,他一名明顯具有番胡血統的少年。
他是和前主人,一名身軀肥胖的胡商,一起被擄上山來的,算是戰勝了五州官軍圍山之後,梁山外圍打秋風活動的添頭之一。
只是花了大代價之後,他的主人好歹被贖出去,而他就被徹底遺忘在土牢的陰暗角落裡,發黴發臭。
當我在看守的引領下送一批生活用具到骯髒汙穢的土牢裡,無意見到他的時候,已經廋的皮包骨頭,身上的創口長滿了蛆蟲,準備丟出去騰空間。
但是他活了過來,突然抱住我的大腿,說的幾句話,讓我改變了主意。我只用口頭許諾在內的很少代價,就獲得了這位明顯具有胡族血統少年的所有權。
我並不算是會照顧他人的人,刮掉生蟲的爛肉,用油脂和羊血、三七什麼的亂七八糟東西,熬成的膏糊敷上他的外傷,然後包在破毯子裡,偶爾灌點殘羹剩飯煮開的雜糊,在併發症的高燒和發熱中熬過來後。於是我就多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小奴僕,從土牢裡撿出來的阿骨打。
沒錯,就是叫阿骨打,只是這個時代並沒有完顏這個部落,也沒有了女真這個族群,而阿骨打是來自安東都護府境內,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雜胡小聚落,被當地藩領捕奴隊虜賣的後代而已。
雖然這個名字有點敏感,但是一想到時空錯位的歷史已經持續了數百年,已經足夠徹底泯滅或是改變許多人世世代代的生活軌跡和命運走向,因此經過無數代人之後,就算是提前或是推遲一些出現,似曾相識的名字,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這個朝不保夕的時代和輾轉人手的經歷,已經教會他足夠的恭順和服從,至少從表現上是如此的。也為我省了很多事情,因此,偶爾有空我叫他辨識一些基本文字和常識。
「阿默達,到了……」
阿骨打低聲提醒打斷了我的回憶,「阿默達」是他對我的專用稱呼,既當地口語「恩主」的意思。
我哦的一聲站起來,伸展一下手腳,走出悶熱的船蓬來,迎面是一陣冰冷而清新的海風,然後看到的是,滿地是新搭建的木樓草棚,乃至席地而佔的攤鋪。
最顯眼的就是各色流動的妓館和兼職的酒肆,男男女女沉溺在東紅酒綠的調笑聲,充斥在這片區域內。到處是縱情恣意,喝的醉醺醺的人,以及那些時不時隨著掀翻的桌案,或是翻倒的草簾門板,成團滾在地上,或是乾脆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魯莽漢子,以及無所不在圍觀轟叫的人群。
對於梁山上下大多數男性來說,最常見且最受歡迎的,顯然是同船前來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們,這個道理,也同樣適用於,那些常年航行海上而來這裡落腳的船工水夫們,因此她們也佔據最靠裡面最是避風的好位置,甚至為她們製作了彩色的布簾,和特別的招牌。
其中最多見的,據說是來自新羅和倭地的女人,她們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