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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滿意足埋頭下去嗦粉。

&ldo;噢，今天我來買單哦。&rdo;嚯嚯雞嘴裡滿滿的，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衛論不解：&ldo;賺錢了?&rdo;

嚯嚯雞兩隻眼睛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ldo;老衛你在外面打工也蠻辛苦的，兄弟我賣beat賺了一點錢錢啦請你吃飯。&rdo;

衛論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停下了動作，他右手還虛虛地執著筷子，雪亮的燈光把他那手襯得冷白修長，衛論很少突然微笑的，但他現在嘴角勾起來，臉頰凹陷出一小塊陰影。

圓圈的酒窩鑲嵌在他臉上。

&ldo;我不靠任何人接濟。&rdo;他微笑著說。

嚯嚯雞：&ldo;老衛?&rdo;

&ldo;你安心吃你的夜宵，做你的歌，不該和伯魚見的面不見，不該和他說的話不說。我從來沒有過不去的事情。&rdo;

衛論淡淡地囑咐他，好像一切都無所謂，真的一切都不在意。

23

夏天的末尾，瘋狂下雨，早操的時候，兩邊的花還是開得很熱烈。泥土好像被翻開一樣，散發出柺杖糖一般溫熱腥甜的味道。

伯魚和衛論最近都很忙，衛論不知道在忙什麼，經常看不到人影，伯魚則是忙著論文和排練。

大二伯魚也自覺上進了一些，可能是在衛論身邊受到了優秀之人的帶領，他開始在意自己的論文分數。為了以後做專案不拖衛論後腿，伯魚也好好規劃自己的績點應該怎麼得。

昨夜給老師發了郵件詢問自己論文中的問題，得到了一份書單，伯魚在圖書館找了半天，還是有一兩本找不到，年代太過久遠的譯本現在有價無市。他這天只有兩節課，下課之後就背著包出了學校。

大學城旁邊有一家很大的二手書店，說不定會有他想要的版本。

衛論今天又不在了，伯魚早操沒看見他，他猜測大概還在實驗室吧。

早晨飄雨，這會兒天已經晴了，有些不情不願的灰濛濛，空氣很涼，伯魚帶了一件薄外套。

他從學校東門上公交車，因為途中經過大型百貨市場，車上都是興奮的老人推著布藝小車聊天，伯魚好像無意中踏錯了小學生春遊的車子，有些侷促地走到後面找位子坐下。

他掛上耳機聽龍膽紫的歌，把書包抱在懷裡，目光遠遠地投出去，看到公交車窗前晃蕩的金色雙鯉魚掛墜，又轉到窗外。

滿城梧桐，次第落葉，軟黃的大道筆直向前。

他很喜歡這座城市，跟著旋律來看窗外每一幀景色都是最適合他的生長狀態。

大學城是個神奇的地方，灶王爺和土地公也許住在一起，仿製廟街的建築模式讓每一個地方都隨時可能充滿神話和傳說，犄角旮旯裡的無間道和聊齋，大概是東方的神秘力量。空氣裡是豬肘子和德國香腸的滷料味道，義大利飯店買打滷面，巴塞隆納風情買的是蔓越莓司康。衛論最不喜歡來大學城，三個大學一兩萬的鳥類學生，吵得他頭皮要痛的。

大美是個嬌人。

大美見了比他奇奇怪怪好多倍的惡人們要皺眉頭的。他一皺眉頭伯魚心裡的小鹿就又開始搖小尾巴了。

伯魚下了車，隔著一條馬路就看見不合時宜的七英寸的聖誕樹和打鼓的塑膠小熊擺在一塊地毯上，他聽說這裡有販賣狸貓和羊駝的商人，走在路上隨時都有人抱著和你胳膊一樣長的麵包棒上來推銷。這樣的地方理應有那本他要找的最珍貴最老版本的細緻到令人需要用十年才看得完的康德解釋。

他熱愛生活氣息和恬靜，觀察人類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讓他有種在記錄的充實感。

穿著黑白格子褲和老爹鞋的女孩給他發芬蘭洗浴的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