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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見義勇為,輔導員表揚他,班裡好像突然之間就有了他的位置,女孩子也會向他反覆詢問那天晚上的細節,只是伯魚不清楚為什麼她們會笑。
雞哥為今晚二審準備很多,從校外請了專門的化妝團隊,女孩子們聚在一起像是一陣芬芳柔軟的風。
她們眉眼如畫,唇色嫣紅,湊成一個迷幻朦朧的長安。
現在在裡面表演的是土木工程學院的一群人,是合唱,唱的是什麼聽不清楚,只依稀有&ldo;茅以升吳良鏞&rdo;之類的人名。如果是雞哥去唱歌,大概如他們一樣,迷弟一般,唱的是康德之歌。
五分鐘之後,歌聲消失。土木工程的一群穿著藍色工裝服帶著黃色安全帽的男生們整整齊齊走了出來,勤勞的土木工蟻漸次列隊離開,眼珠子還留在哲學系女生的臉龐和裙擺上。
雞哥緊了緊領帶,胖手一揮:&ldo;進!&rdo;
穿著華麗的沙丁魚們烏泱泱地往裡進。
還是上回那個房間,只不過中間有些學長換成了老師,上回見的那個主席旁邊坐了兩個和他神態一樣嚴肅的學生幹部。見到一隊一看就是精心準備過的學生,大家眼睛都亮了亮。
雖然已經表演過一次,看見這麼多人,伯魚還是會瑟縮,小腿肚子裡藏了兩顆巴旦木一樣輕微地抖動。
他們鞠躬,雞哥介紹節目,準備開始,伯魚穩穩地把嗩吶舉起來。
&ldo;等等‐‐&rdo;被稱為主席的學長突然舉起一隻手,然後飛快地回身開啟窗子再坐回來,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ldo;請‐‐&rdo;
伯魚彎起一痕笑意。
樓梯轉角處。
&ldo;衛論!&rdo;女生看他沒有跟下來,回頭喊了他一聲。
衛論倚在牆邊,抬起一邊眼皮送了她一個不鹹不淡的眼神。
&ldo;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rdo;
表演完了他們都等著回宿舍吹空調,一轉身發現衛論沒跟上來。
衛論手心向內,手背向外,扇動兩下。
腳步聲離開之後,房間裡的《女兒情》響了起來。
嗩吶和別的樂器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它就不是個很體面的樂器,不像西洋樂器給人以浪漫聯想,也不像古琴古箏給人怎樣精巧又華美的文化厚重氣息。衛論長了這麼大,見世面見過一些,還是真的沒有見過活生生吹嗩吶的。
除去農村紅白喜事,他只能調動得來關於電影裡穿著白色大褂露著胳膊的老一輩匠人的記憶。
伯魚是他見過的第一個吹嗩吶的人。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彷彿黃土裡面刨出來的樂器,第一個音響起來,他渾身就起了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這種生理反應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說是感動過於牽強,似乎他還沒有體會到讓他感動的因子存在。他聽著嗩吶聲聯想不出來任何曠遠宏達的畫面,也許就單純只是這種樂器本身細膩的粗顆粒打磨上面板剮蹭之間帶來的快感。
伯魚吹了半分鐘,一個悲婉打轉的勾人長音結束了衛論的顫慄。
滿月如盤,白星若水,四野闃然。
衛論現在是一隻夠分量的生醃醉蟹。
他大概瞭解為什麼以前會有人在家裡養那些吹拉彈唱的師父,光是這簡單的一層生理快感享受就已經讓他感到了迷醉的滋味。
他想他也許喜歡上了這種樂器。他認為自己對伯魚存在好奇,這個男孩的周身氣質和嗩吶這種樂器形成的巨大反差,有種平淡的大巧若拙。他的名字來自孔子獨生子的字,顯得古樸又老式。此人性格溫吞普通,被人兇也不往心裡去,總而言之是和他完全不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