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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是什麼時候對我說他想為我們工作的？&rdo;阿尼婭回憶著，&ldo;是在這次暗殺未遂事件之前嗎？也就是在七月二十日之前嗎？難道他真的想幫助我們？也可能這是他們特意印給我看的？不，這不可能。我對他們來說，微不足道。再說，他們也不敢──即便旋風落到了他們手裡，為他，他們也不敢印這種偽造刺殺希特勒的訊息。他們什麼都敢印，無所顧及，唯獨這個不敢。這就是說，一切都不象我想像得那麼簡單。這意味著，我必須重新作出決定。&rdo;
於是阿尼婭又象與貝格第一次談話那樣感到自己很渺小、可憐、愚蠢和無知。
&ldo;自那時起又過了一段時間，&rdo;貝格說，&ldo;時間對你們是有利的。&rdo;
他從她手裡拿過報紙，疊好，藏進衣袋，踮著腳，輕輕走到門口，不出聲地轉動了一下門鎖，然後迅速推開門，走出了房間。
晚上，施瓦爾布對貝格說：&ldo;上校先生，我請您看看裝配好的房間。&rdo;
&ldo;謝謝。我認為，第一次發報之後，有必要立刻同她進行一次談話。今天晚上一切都會明瞭。您知道嗎，我害怕女人。一般來說，所有的女人我都怕，尤其是女間諜，特別是俄國的，我更害怕。&rdo;
&ldo;您覺得她會發神經嗎？&rdo;
貝格微微一笑，然後問道：&ldo;您結婚了嗎？&rdo;
&ldo;還是獨身。&rdo;
&ldo;那我就不怪您提出這種天真的問題了。&rdo;
&ldo;幾點鐘了？&rdo;
&ldo;我們還有時間。請您別穿黑制服去見她，她害怕蓋世太保。&rdo;
&ldo;這使我很高興。&rdo;
&ldo;是啊，是啊。敵人怕你當然令人愉快，但有效的行動需要遵循另一種規律。&rdo;
施瓦爾布望瞭望窗外：阿尼婭正在花壇邊踱步，她不時地俯身看看被夜寒打過後僅存下來的幾朵小花。
&ldo;她的體型真漂亮，&rdo;施瓦爾布說，&ldo;臉蛋兒也挺迷人。&rdo;
&ldo;怎麼，您瘋啦？她可是個斯拉夫女人。我討厭她們……如果衛生間裡有斯拉夫人，我就不進去……&rdo;
&ldo;不過，我們這兒可只有一個衛生間，&rdo;施瓦爾布說。
&ldo;如此說來，您是幸運的了，什麼都不嫌棄，&rdo;貝格看了一下表說，&ldo;到時候了。我去叫她。再過半小時，她的總部就該聯絡了。請您關照一下報務員──讓他們把機器調好。為我祈禱吧。&rdo;
&ldo;我是無神論者，上校，並且以此為驕傲。讓那些身穿教袍的白痴們去攪昏斯拉夫人和毛髮蓬亂的義大利人的腦袋吧！&rdo;
&ldo;什麼樣的義大利人？什麼樣的義大利人？&rdo;貝格笑著問，&ldo;這可是給我們的盟友下的絕妙的定義！他們會覺得委屈的……&rdo;
他走到阿尼婭跟前，附在她的耳邊悄聲說：&ldo;今天夜裡，士兵將把您領到街上的茅廁去，那裡所有的釘子都會被拔掉：您拆掉木板就可以逃走。往山裡跑。到雷布內鎮有三十公里。我每星期六和星期日在舊城城門附近的長椅上等您的訊息。九點到十點之間。讓你們的人說：&l;代您的小姑娘問候&r;。記住了嗎？&rdo;
&ldo;記住了。&rdo;
&ldo;走吧。&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