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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生起於一場荒誕,過程是囚牢,歸宿也必將是一場死決。
入了玉清闕之後她便很少做夢。
但最近總是夢到當年被囚於鳥籠的曾經,那種□□裸的眼神讓她不得安寧。
醒來還恍惚覺得自己還在籠中。
偶爾她趴在祁今背上困於夢境,醒來總是能聽到祁今抱怨。
「你嗚嗚嗚什麼,做噩夢了?等會吃點甜的。」
祁今的歪理很多。
溫玄清的長弓被鬼族的利爪抓了一道怎麼都修不好的劃痕,每每看到都要嘆氣。
被祁今以「你的弓也喝點酒就舒坦了」為由買了一壇酒,給溫玄清的長弓洗了個澡。
以至於後來溫玄清每次都覺得自己一身酒味。
她的修袍也不是沒在交戰的時候染上髒血,罵罵咧咧了好一陣,等到下一個地方,又拖著師弟師妹去吃火鍋。
還得買上街上賣的酸梅湯。
說是這樣搭配會很快樂。
她快樂是快樂了,陪她一塊吃的幾個人辣得嘴唇紅腫,流著淚和封長雨告狀。
這段遊歷也像一個夢。
包括她跳動異常的那顆心,她未說出的那兩個字祁今不讓她說。
那就算了。
無論什麼總得分個先來後到。
蘇明枕先她一步,祁今的那點在意也無可厚非。
畢竟和蘇明枕相比,她封長雨沉悶無趣,連聽祁今絮叨都憋不出半點回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說了句無聊便走開。
有些笨拙潛藏在日積月累的沉鬱裡,影響著她這方面的絲絲毫毫。
起碼祁今知道了,就可以了。
冷秋姿看著封長雨,當年被囚於籠中的少女長大了。
只不過身形依舊瘦弱,但天賦給了她極大的修為價值,卻也在消耗她的命數。
她這一生自認在為闕主的吩咐奔走,事無巨細。
但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很多變數跳出來,兜頭淋了她一身。
她以為自己足夠冷情,但在聽到封長雨說活夠了的時候還是於心不忍。
天命真該如此麼?
是不是有轉圜的餘地?
為什麼她已經活到了這個前輩的歲數,看不破的卻還有那麼多?
「長雨……」
她嘆了一口氣。
封長雨閉了閉眼,「師父不用太在意,我自己選的路,終究是要一個人走下去的。」
「等傷好了,我便閉關修煉近天十三絕。」
她沒看冷秋姿。
靠在榻上的身子瘦弱,依舊是那個籠中少女的模樣。
……
祁今從星門出來的時候神色恍惚。
她的手上攥著一個長卷,路上也有遊歷回來的同輩,叫了她一聲。
祁今都沒反應。
「七斤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問的是她要不要留下。
祁今隔了好半天才回神,啊了一聲,又搖了搖頭。
「也是,你家在驚羽,自然也會去了吧。」
那人道。
祁今囫圇地嗯了一聲。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一汀煙雨。
書箏早就回了驚羽,她的院子也空空蕩蕩。
她的靈寵阿旺又陷入了長睡,跟死了一樣,她之前還打算問問她娘,但現在又遭逢打擊,無暇顧及。
姜顏帶著她去了拿了蘇明枕的遺物。
蘇明枕曾經的宅院早已收拾完畢,等著安排給別的弟子。
這個人在玉清闕待了那麼多年,東西卻很少,像是一個包袱馬上可以走人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