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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高才六歲就敢來這種地方,真是難為他了……)
事到如今,高屋敷對斧高不僅是由衷欽佩,還體會到他對長壽郎的感情有多深,突然就覺得確認身分的工作好殘酷。不過,他提醒自己,這是他的本職工作。
抵達中婚舍後,他一手拿著蘭子的筆記,和伊勢橋一起仔細檢查了那具無頭屍。最後判明,幾乎所有特徵都和筆記中的描述吻合,如出一轍。慎重起見,又請蘭子來親眼辨認,結果她一口斷定這就是古裡球子,毫無疑問。
&ldo;啊……&rdo;
就在這時,甲子婆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即兩手撥弄著念珠誦起經來。現場的眾人都效仿她,向遺體合掌。
然後,一行人來到了馬頭觀音祠。意外的是確認無頭屍的身分竟大費了一番周折。因為甲子婆沒有進行明確的斷言。
&ldo;怎麼樣?請您好好看看。&rdo;
高屋敷把她叫到被蓆子掩住頭部的屍體旁,請她說明有什麼地方可做確認。
屍體雖是男性,但肌膚白皙,體態也很纖細,怎麼也看不出是二十三歲的男人,至少不是一個體力勞動者的身體。所以要說村裡有誰符合條件,顯然只有長壽郎一個。而且最重要的是,鑑於案發時媛首山的狀況,也能明白成為被害者的男性除了他不會另有其人。
所以甲子婆只是從屍體的頸部到腳尖掃了一眼:
&ldo;是長壽郎少爺。&rdo;
她的話一出口,高屋敷只是在心裡默唸了一句&ldo;果然如此&rdo;,滿以為身分已經確認完畢。
&ldo;沒錯是吧。&rdo;
這不過是一種形式主義性質的詢問。回答當然會是&ldo;是&rdo;,因此高屋敷並不在意對方會有什麼回應。
然而不知為何,甲子婆突然用毫無自信的語氣應道:
&ldo;我想……是。&rdo;
&ldo;哎?怎麼回事?這具遺體是長壽郎君沒錯吧?&rdo;
&ldo;啊……所以說嘛,恐怕是‐‐&rdo;
&ldo;請、請等一下,藏田婆婆您是說他可能不是長壽郎君?&rdo;
&ldo;不,我可沒那麼說……&rdo;
&ldo;但也不能斷定就是長壽郎君……是這意思嗎?&rdo;
&ldo;唉……巡警先生,畢竟沒有頭。&rdo;
&ldo;不、不會吧,正因為這樣才請您來細看遺體,確定是不是他啊。&rdo;
&ldo;嗯,我看了。&rdo;
&ldo;那結果呢?&rdo;
&ldo;我想是長壽郎少爺。&rdo;
&ldo;也就是說,確認這具遺體是秘守長壽郎,沒錯吧?&rdo;
&ldo;嗯……我想是,不過……&rdo;
這樣的對話重複了無數次。陷入困境的高屋敷向兵堂求助,兵堂卻說甲子婆不能確定的事他也無能為力。再問僉鳥鬱子,但她也猶疑不決無法斷言,只是說看起來像是長壽郎。
(就算這兩位不行‐‐)
甲子婆又為什麼拒絕進行徹底確認呢?高屋敷實在不能理解。像什麼黑痣的數目和位置之類的身體特徵,曾經當過長壽郎乳母的她應該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