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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晚成無聲笑了笑。當時情形看似生死一瞬,但那一瞬之間,必死之局也變幻莫測,武力懸殊之下,他得手的機會並不大。

過一會兒謝晚成側眼看他,另起話頭,

&ldo;真遺憾沒和你好好切磋一回。&rdo;

初識之時曾交過手,不過到後面都累了,變成純粹拼拳腳蠻力,沒能分出個勝負高下。

連齊投去一眼,聲色仍舊平淡,&ldo;輸贏對你來說很重要?&rdo;

&ldo;倒不是輸贏的問題,和不相上下的人過招才有意思。一招定輸贏哪有樂趣可言。&rdo;謝晚成接道。

也許他想說的是棋逢對手,山水遇知音,對手尚能論得上,知音未免有些牽強。

連齊雷打不變的臉,微微鬆動,有點想笑的意思。

謝晚成捕捉到了他臉上的一絲異樣,&ldo;我說的不對?&rdo;

&ldo;不分生死輸贏的過招,是徒耗力氣。你指的樂趣,我不懂。&rdo;連齊旋即恢復如常。

謝晚成長出一口氣,嘆得刻意,&ldo;你不懂是因為你被束縛在一方天地裡,不知世間還有高山流水,落日孤煙。&rdo;

連齊眉梢一挑,神色稍顯不悅,這話裡分明有種笑他胸無點墨是個粗鄙武夫的意味。

謝晚成忙解釋,&ldo;書裡的描述僅止於想像,和你親眼所見親身體會不同。&rdo;

連齊沉默了會兒,平緩地說道,&ldo;我不覺得束縛,你所謂的樂趣,也不值得捨棄恩情去體會。&rdo;

謝晚成乾澀地一笑,&ldo;恩情為重無可厚非。你跟著他該不少年數,就不為自己想想。何況他的武功遠在你我之上,犯不著你寸步不離地保護。&rdo;

連齊終於露出個笑容,明顯的笑,領了他這番善意。

謝晚成見著,不由地眼睛發亮,他真以為這個人不會笑。

&ldo;王爺武功雖好,可他心軟。前次不就險些死在你劍下。&rdo;連齊笑過之後微見愧色。

謝晚成聞言,目光暗了暗,&ldo;我承認,不是因為無隅,我恐怕不止死一回了。但你說他心軟,我不敢苟同。枉死在他手裡的人還少麼,你應該比我清楚。&rdo;

連齊接道,&ldo;這就夠了。他可以殺無赦,至少這樣不會有危險。&rdo;

謝晚成怔住,這種不分對錯無視罪否的絕對立己之論,未免過於駭人聽聞。他難以置信此話居然出自連齊之口,難道為了報恩護主,連良知都可摒棄?

&ldo;心軟一次,就會有無數次。換作以前,你和赫平章三個,是不可能活著離開王府的。人的心性一旦轉變,福禍變數就不一定了。&rdo;

謝晚成一時無言。倘若那位王爺一開始就殺了無隅,那麼後來的種種也將不會發生。縱然殺人如麻樹敵於天下,可天下人又能將他如何?他依然泰然高臥於屍山血海之上。

連齊見他沉默,學他的話問道,

&ldo;我說的不對?&rdo;

謝晚成聳聳肩輕笑一聲,

&ldo;以你的立場來講,大概沒錯吧。但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我雖然討厭他,可不是叫你背棄他,只望你多少也為自己做點打算。&rdo;

連齊嘴角微微勾動,沒對那一問作答。等了會兒他問道,&ldo;你走,文公子也走嗎?&rdo;

謝晚成猶疑,想了想,回道,&ldo;他留在京城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你為你家王爺著想,不妨也換位試想一下,他們之間還有可能嗎?&rdo;

連齊倒不像是為自家主子打探情報,很快地又問,&l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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