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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去殺他，但他卻收你為徒，那時候玉燭寺已經沒了，你已經沒有理由去害孟原希。&rdo;唐雲羨頓了頓，也把聲音放緩，&ldo;我也相信你不會那麼做。&rdo;
徐君惟身長玉立，脊背總是筆直，女扮男裝慣了不用刻意拿捏也還是像個世家公子，但她聽了唐雲羨這話已經紅了眼眶，和她們第一次見面時被毒打後的委屈一樣，可憐得不行，&ldo;不管你信不信我，老師都真的死了，都是因為我。&rdo;
徐君惟讀懂了唐雲羨的沉默是讓她繼續講下去的意思。
&ldo;殺了孟原希本該是我師父接到的命令，她帶我去是因為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是該我早些出師了。但她半路便病了，到三江城時已經站都站不起來，我師父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她覺得太后是她的恩人，她死都甘願，她才不管孟原希是不是當世大家學富五車。我被她訓練了那麼多年，還是怕她，她躺在床上咽氣前說如果我殺不了孟原希，她做鬼也不會放過我。&rdo;
唐雲羨微微點頭，&ldo;你師父脾氣是不太好。&rdo;
&ldo;對，我記得你說你見過她，她還指點過你功夫。&rdo;
唐雲羨本想說不是指點是暴打，雖然最後凌慕雲替她打了回來，但此時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她示意徐君惟繼續說下去。
&ldo;十年，我不知道雲羨你和你師父相處了多久，她養了我十年，就算是花草也都該有關切之情，可最後一刻她留給我最後的話是這樣，我便知道什麼師徒情分，原本就是我自己的胡思亂想了。但我還是去了，我潛入孟原希的草廬，他一個人住，身邊只有個多年跟隨的老僕人，那老頭耳聾眼瞎，就算我敲鑼打鼓走進去他也醒不來。書齋裡，孟原希背對著我坐在書桌前，我便走了上去準備動手。&rdo;徐君惟說到這裡停了停，深吸了一口氣，&ldo;他這時回頭看見了我，驚訝了一下，可沒有恐懼，我下手前他卻笑了出來。他笑著問我，太后的身體可好?&rdo;
&ldo;那你一定回答了。&rdo;唐雲羨知道嘴碎的人當不好刺客。
&ldo;我天生就毀在嘴快上，我竟然還回答了他，說，還行，聽說能吃能喝。&rdo;
&ldo;嗯，像你說的話。&rdo;
&ldo;他又笑了，說，那我死了她就少了一樁心事，更要長命百歲了。&rdo;徐君惟漸漸浮在臉上的笑裡徘徊著很深的眷戀，&ldo;我殺過那麼多人，還沒見過有一個居然還在死前和你家長裡短的，又從記事起就到了玉燭寺，見到的都是漆黑地宮裡陰沉沉的人，他是我活到十五歲見到的最有趣的一個活人，他拉著我談問了半天，從太后的事到朝廷的事，我知道的都說了，不知道也編不出來，最後天亮了，他倒是坦然的笑笑，說不如讓我明天再來殺他。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白天他的草廬都是成群結隊來聽學的人，不能白天下手，所以我就真的回去，等第二天晚上再來。&rdo;
唐雲羨嘆了口氣。
徐君惟趕緊解釋，&ldo;但我也不傻，我知道人心多變陰險詭譎，所以偷偷前來看看他是不是準備了天羅地網要抓我個正著，但沒有，他還是一個人坐在那裡，還替我泡好了一杯茶。&rdo;她語氣急切像要給自己分辨，說到此處，又澀然一笑，語速慢了下來，&ldo;我是真的愛聽他說話，他也不和我講道理，說那些書裡的東西，他是真正有趣的人，聽我講自己的事後借著他遊歷過各地的廣博見識，替我分析我到底是哪裡的人，有沒有可能找回家看看。&rdo;
&ldo;可這天晚上，有人來他家傳信，說是玉燭寺完了，太后死了，我一下子就蒙了，倒不是難過，而是忽然覺得自己一無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