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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石塔的確是不常見的,經李校長一說,越發顯得有文物價值。」柴可靜說著走到石塔跟前,伸手在石塔上摩挲著,塔頂的鈴鐺響徹,清脆動聽,嘴裡驀然說:「可惜有人在這上面亂刻亂寫,竟然還有老筆字型,可見國人這個習性有些源遠流長……」
柴可靜說著話看著站在一邊的馮喆,她明著是說塔身上亂七八糟的字跡,實際是說馮喆在一邊崖壁上寫的那些宣傳標語,李博谷倒是認真起來,低了一下頭說:「在文物上留言題字,也算是國人的一個弊好,慚愧,我那會也在上面刻過字。」
李博谷這樣一說,柴可靜有些不好意思,她注視著塔身,裝作看上面都寫了些什麼,李博谷說:「前些年批林批孔,這塔差一點就被毀了,按梅山縣史記載這裡之前還有廟宇的,因為歷史原因早就不可尋,現在獨零零的只能見這石塔。」
梅山縣史馮喆沒看過,但知道李博谷的秉性絕對不會杜撰,於是走到柴可靜身邊說:「主要還是管理不到位……我那會也想過在塔上刻字的……」柴可靜一聽就瞧著馮喆,馮喆繼續說道:「不過到底沒下去手,那些水利站的大字寫完天就黑了,沒來得及。」
李博谷聽馮喆這樣說,知道他是為自己解圍,搖頭說:「那時候年輕,心裡也不知怎麼想的,別人那樣,我就跟著起鬨,現在想想,年少輕狂吶。」
李博谷發起了感嘆,再也掩飾不住的,臉上都是落寞,他看看馮喆和柴可靜,說:「馮書記,『南園桃李花落盡,春風寂寞搖空枝』,花開一時,美景不再,你們倆再逛逛,我先走了。」
馮喆一聽就盯著李博谷,可李博谷說完再也不停留,很快的就隱沒在花叢中。
一路上落英繽紛的,李博谷心裡想著自己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噘嘴舌頭長,又在別人跟前賣弄什麼學識!眼見馮喆和那個女子都是有學問的,人家只是不願意打斷自己的絮絮叨叨罷了,就算自個對某些專業知識懂得是很多了,但又能如何?到頭來卻依舊過不好自己的生活……
馮喆注視著李博谷終於不見,卻依舊的佇立山崖,春風襲來,柴可靜在他身後看著,笑說:「發什麼呆!原來馮書記沒在石塔上刻字是『沒來及』啊!今天倒是還早呢……」
馮喆心裡在想李博谷說的那句詩,聽見柴可靜打趣自己,回頭說:「嗯,那就刻『校花柴可靜與瘋子到此一遊』。」
「校花也不必了,最多也就倆瘋子,性相近嘛,否則,怎麼能走到一起?」
柴可靜說著走到剛剛李博谷出現的地方,一瞧,原來下面山坳葳蕤的油菜花黃燦燦遮攔的地方有一座老墳,明顯的有剛剛打理過的痕跡,就回身看著依舊佇立的馮喆說:「南園桃李花落盡,春風寂寞搖空枝,這句是唐代楊凌的詩句,和『莫待無花空折枝』有異曲同工之妙,李校長原來是上墳祭奠來了,我就說但凡看著簡單的人都有執著的心,平淡不起眼呆板枯燥的,內心多執拗,很重情義,你說是不是?」
馮喆正是因為知道李博谷說的那句詩的出處才有所失神,柴可靜卻終於提及了楊凌,但此楊凌不是彼楊凌,馮喆就搖頭說:「我不甚了了。」
柴可靜聽馮喆一說,又是輕輕一笑,過去伸手拉著馮喆到了石塔跟前,眼睛卻在上面不住的巡弋,然後又蹲下了身子,馮喆問:「怎麼?隨便找個地方不就刻上了,這叫新字壓舊字,江山輩有人才出,你放心大膽的去做,我不舉報你。」
柴可靜低著頭瞅著塔身說:「馮大書記很老了嗎?還江山輩有人才出,所謂親不間疏,你就是半間房鎮第一人,規則就在你手裡,你不說,誰管我?」
親不間疏後面的一句是「先不僭後」,意思是先來的人不會被後來的人超越,馮喆聽了,沒有答柴可靜的話,好大一會柴可靜才「噯」了一聲:「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