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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花了幾分鐘翻看一本日文色情雜誌,內容似乎主要和捆綁有關。色情雜誌底下是一件沾著灰塵的黑色臘棉夾克衫,還有一個灰色塑膠盒,盒蓋上用凸起的字母印著&ldo;沃爾特&rdo;。她從泡沫塑膠底座裡取出手槍,手槍冰冷而沉重,她在藍鋼槍身上看見了自己面容的倒影。她這還是第一次拿槍。灰色塑膠槍柄似乎大得誇張。她把手槍放回盒子裡,掃了一眼多國語言說明書中的日語部分。這是一把壓縮空氣槍,透過槍管下的拉桿手動充氣,能發射非常細小的彈丸,還是一件玩具。她把東西收回原處,關上抽屜。
另外幾個抽屜都是空的。她關上櫥櫃門,回去繼續看《不列顛之戰》。
&ldo;不行。&rdo;花瓣說,&ldo;對不起,但是不行。&rdo;
他正在往烤麵餅上抹凝脂奶油,沉重的維多利亞式黃油刀在粗短的手指間彷彿兒童玩具。&ldo;試試這奶油。&rdo;他說,垂下碩大的頭顱,從眼鏡框上方和藹地看著她。
久美子用亞麻餐巾擦掉上嘴唇上的一小塊橘子果醬,&ldo;你以為我會逃跑?&rdo;
&ldo;逃跑?你難道在想這個,逃跑?&rdo;他咬了一口烤麵餅,使勁嚼著,扭頭望向花園,又一輪雪花正在紛然飄落。
&ldo;沒有,&rdo;她說,&ldo;我不打算逃跑。&rdo;
&ldo;那就好。&rdo;他說,又咬了一口。
&ldo;我在街上會遇到危險?&rdo;
&ldo;天哪,當然不會。&rdo;他堅決而快活地說,&ldo;你和在家裡一樣安全。&rdo;
&ldo;那我想出去。&rdo;
&ldo;不行。&rdo;
&ldo;但我和莎莉出去過。&rdo;
&ldo;對,&rdo;他說,&ldo;但你那位莎莉,她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rdo;
&ldo;我不懂這句俚語。&rdo;
&ldo;你不能一個人出去。我們和你父親說好了的,明白嗎?你和莎莉出去沒問題,但今天她不在。雖說別人不太會來找你麻煩,但何苦冒這個風險呢?那,我很樂意帶你出去走走,可惜我得守在這兒,免得斯溫先生打電話找不到人。所以我沒法去,非常對不起,真的。&rdo;他看上去是打心眼裡不開心,於是她決定放過他了。&ldo;再給你烤一片?&rdo;他指了指她的盤子。
&ldo;不用,謝謝你。&rdo;她放下餐巾,又說,&ldo;非常好吃。&rdo;
&ldo;下次你一定要試試奶油,&rdo;他說,&ldo;戰後就再也弄不到了。德國那頭的雨雲飄過來,母牛從此都不太對勁。&rdo;
&ldo;花瓣,斯溫在家裡嗎?&rdo;
&ldo;不在。&rdo;
&ldo;好久沒見過他了。&rdo;
&ldo;他出去辦事了。他這也是一陣一陣的,很快大家都會被召喚到這兒來,他會重新執掌大局。&rdo;
&ldo;都是誰?&rdo;
&ldo;就是生意場上的人唄。&rdo;
&ldo;黑幕。&rdo;她說。
&ldo;什麼?&rdo;
&ldo;沒什麼。&rdo;她說。
她一個人在撞球室消磨了整個下午,蜷縮在皮革扶手椅裡,望著大雪落滿花園,日冕變成一整塊豎起的白色石頭。她想像母親裹著黑色毛皮大衣,孤零零地站在花園裡看雪,公主-芭蕾舞女在夜裡自盡於墨田川的河水中。
她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