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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漢沒有理他，他很清楚凡斯一有煩惱時都怎麼說話的。

&ldo;這一套主題和血案明顯不相關的書，也許正好可以說明，&rdo;他回答，&ldo;拜訪這個房間的某人，並不一定就是在這大宅犯下血案的人。&rdo;

凡斯沒有再說什麼，細心地把書放回原處，匆匆看了一眼剛才還沒檢查的最底層。他突然跪了下來，又燃起另一根火柴。

&ldo;這裡有很多本書被拿走了。&rdo;他的嗓音裡，我察覺到一種拼命抑制的熱情。&ldo;這些類別的書都不該放在這裡，而且擠得有點兒說不過去。此外呢，書上也都沒有灰塵……憑良心說，馬克漢，你和你那愛懷疑的法律精神所要的巧合就在這裡!注意聽以下這些書名：《毒藥：它們的影響與偵測》，作者是亞歷山大&iddot;溫特&iddot;布萊思(作者註：布萊思醫生是克里朋審判時的辯方證人)，和《法醫學、毒理學和公共衛生學教科書》，作者是格拉斯哥大學法醫學的教授約翰&iddot;葛萊斯特。這裡還有弗瑞理奇&iddot;布魯蓋爾曼的《歇斯底里性麻痺症與夢遊症》和席瓦茲華德的《歇斯底里症與半麻醉狀態》‐‐我說啊!這實在太詭異了……&rdo;

他站起來，激動不安地來回走動。

&ldo;不‐‐不，絕對不是。&rdo;他輕聲地說，&ldo;這簡直不可能……關於她的事，馮布朗怎麼會騙我們?&rdo;

包括希茲在內，我們都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因為雖然希茲不懂德語，這兩本德文書的書名‐‐特別是後面這本‐‐不需翻譯就能瞭解。歇斯底里與半麻醉狀態譯註：用嗎啡及莨菪鹼使人產生半清醒狀態，服藥者會有健忘與歇斯底里的現象。!歇斯底里性麻痺症和夢遊症!這兩本書令人毛骨悚然的書名，以及它們與格林家殺人事件的可能關聯的驚人的暗示，讓我不禁寒颼颼地一陣哆嗦。

凡斯停下了他焦躁的踱步，嚴肅地望著馬克漢。

&ldo;這件事情愈來愈讓人摸不透了，這座大宅裡有些令人難以置信的事‐‐走吧，我們快離開這個被汙染的房間。它已經告訴了我們它那不知所云、夢魘似的故事。現在起我們的工作是解讀‐‐從它深沉的暗示裡找尋某些若隱若現的條理‐‐警官，我整理這些書的時候麻煩你拉上窗簾好嗎?最好不要留下任何我們來過這裡的痕跡。&rdo;

第19章 惡夜夢遊

十二月一日，星期三，下午四點半

我們回到格林夫人的房間時，老夫人顯然睡得很安詳，我們不想打擾她。希茲把鑰匙給了歐布萊恩護士，要她放回珠寶盒裡，我們便離開房間、走下樓梯。

才剛過四點，初冬的黃昏已經籠罩大地。史普特還沒點亮大宅的燈火，樓下大廳顯得半

明半暗，整座宅子瀰漫著一種恐怖的鬼魅氣氛;萬籟俱寂中彷彿隱隱有天譴的低語聲，令人難以忍受。我們逕自走向剛剛脫下外套的門廳臺桌，急著逃出大宅，呼吸開闊的新鮮空氣。

不過，我們還是沒能這麼簡單就抖掉這座老宅令人沮喪的影響。就在我們接近臺桌時，起居室對面拱廊上的門簾忽然輕輕晃動，傳來一陣緊張的低語：&ldo;凡斯先生‐‐拜託!&rdo;

我們詫異地一起轉身。在逐漸暗去的天光底下，接待室的厚重帷簾之後，艾達的臉孔有如鬼魂一般蒼白。她一隻手指壓在唇上要我們噤聲，向我們猛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