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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離尋著桌邊坐下:「沐浴。」
「哦。」
沐浴,師尊愛乾淨,從外面沾了一身塵土,在他臉上蹭了一手魑魅獸的汙血,這很正常。
對,沐浴。
沐浴?
沐浴!
不悔腦中光影一閃,似是有凌冽劍意破開纏繞在腦海中密實的針腳,撕拉開一條小縫,那些被刻意抹去的記憶如流水般淙淙而來。
巨蟒閃著綠光的眼睛,驟然張開的血盆大口。
掌下輕顫的身體,滿目的驚慌。
不悔僵在了床上。
不想的時候還未覺得有哪處不對,好像這些錯漏的記憶就合該是從未出現過的。可現在,他毫無徵兆的記起了,那些記憶就詭異的突兀起來。
他不是從一開始就忘了的,至少,在他上天眼宗之前這些記憶都是真實存在的。
不悔很清楚的記得,宋離要送他回錦州之前,他宿醉醒來的那個早上,還對曾見過失態的宋離而暗自愉悅。
那麼,他是什麼時候忘記的?
一段驚心動魄的經歷是怎樣悄無聲息的被人抹去,又緣何要抹去?
若非他做了這個夢,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起。
不悔一寸一寸的轉過臉,看著坐在不遠處正收拾桌案的宋離。
是師尊做的,他肯定。
當初宋離執意要送他回錦州,是認真的。那時候的宋離鐵定以為此生再不會遇到自己,這段記憶對不悔來說頂多算是一場人生奇遇,過個年便也漸漸淡了。
但後來發生了變故,宋離從寧家帶走了不悔,還收了他做徒弟。這個時候,這段記憶就顯得很重要了。
可是原因呢?
他有什麼非忘不可的理由?難道只是因為宋離不願自己記得他的弱點?
不,肯定還有什麼地方被他漏掉了。
還有什麼呢?
宋離的桌案上鋪著幾張紙,他把紙歸置到一起,整齊的擺到了一邊。
紙……
是了,還有紙。
一張映著梨花的箋紙,上面還寫了一行字——
「教主不日將歸。」
那張讓宋離對他冷臉的箋紙,因為這張紙,師尊親手拂了他的心血、趕他出門。後來卻因為一味攝魂奪魄的春|藥,蒙了他的心智,叫他沉醉在對宋離朦朧的感情中,將這場爭吵的源頭忘得乾乾淨淨。
這前後的聯絡少的可憐,可若是非要串在一起便很微妙了。
不悔心裡突突一跳。
關於那條巨蟒、關於那張語焉不詳的箋紙、乃至宋離今日的蒼白脆弱。
他忽然意識到,宋離想讓他忘記的,不是那蛇、亦不是他的恐懼。
而是他透過宋離肩膀看見的——
那條灰褐色的冷血動物,俯下高傲的蛇首,親暱而又繾綣的在宋離後背上蹭著。
像情人,親密的愛人。
不悔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不怎麼好看,他緊攥的掌心早已汗濕。可他還是盡力放緩了呼吸,讓自己看起來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
「師尊。」不悔輕輕喚了一聲。
宋離停下手中的動作,慣常用疑問的眼神看著他。
「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就在你回來之前。」不悔的語調挺輕鬆愉快的,像是再說一個笑話,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的有多快。
「嗯?」宋離歪了歪頭。
「我夢到一條大蛇,好大好大。」不悔說。
宋離捏著書頁的手幾不可察的顫了一下,卻被不悔敏銳的捕捉住。
他沒說話,只是淡色的瞳孔中逐漸匯聚起某種複雜的情緒。
灰暗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