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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笙將他簽好的單子折起來收入袖中，一邊收，一邊說道，&ldo;這些天你先好好把傷養著，若是悶了就尋人去長公主府找顧勰來陪你說話罷，他日日都清閒著的。&rdo;

秦衣欲言又止，好片刻後才垂眸低啞著嗓子問道，&ldo;你不來嗎？&rdo;

&ldo;我近日忙，大概鮮少有空了。&rdo;錦笙摺好了單子，準備離開，&ldo;隔幾日我讓顧勰帶好訊息給你，好好養傷，早些休息，我先走了。&rdo;

&ldo;阿笙……&rdo;在她要跨出門的那刻，秦衣叫住她，縱然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忍不住問，&ldo;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rdo;

錦笙回頭，不假思索道，&ldo;因為你是我來汜陽時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念舊的人總是會一直把第一個放在心上，無論過去多久。且你秉性純良，沒有道理對這樣的朋友不好。若換作顧勰，也是一樣。&rdo;

最後一句，是兩層意思：若換作顧勰是你，我也會對他這麼好；若換作顧勰是我，他也會對你這麼好的。

語畢，她轉身為他關上門，走到隔壁將顧勰叫上了。

臨著要出秦淮樓的時候，織娘給他們兩人送了兩把傘，專程命人為他們打著，一路送上馬車。

雨勢不減，顧勰將錦笙送回天樞閣後，跟著她一起下的馬車，兩人打著傘，卻眼睜睜看著那雨水浸濕衣袍，再加上從天樞閣出來時他們是冒雨淋著的，本就濕透了，還沒完全乾，黏膩在身上不太舒服。

顧勰皺起眉，瞟了錦笙一眼，趁機道，&ldo;啊，這麼大的雨，我渾身都濕透了，這會兒回去要是把我爹孃吵醒了少不得又是一頓臭罵，誒，阿笙，乾脆今晚我就睡在你這裡好不好？&rdo;

錦笙十分體諒他日夜狎|妓生活不易，一邊往閣中走，一邊道，&ldo;可以，我讓人給你收拾一間房出來，你先沐浴更衣，閣中有成衣你先將就著穿。&rdo;

顧勰腆著臉笑，舌尖頂在唇畔，活脫脫紈絝二世祖的痞氣模樣，他跟在她身後，興奮道，&ldo;啊，好，聽你的安排！&rdo;

兩人一道上樓，錦笙差婢女給他收拾房間，又吩咐人去送熱茶、打熱水，&ldo;你等一會兒罷，若要人伺候你自己吩咐就是。&rdo;說完她就回了自己的房。

待沐浴完畢、換好衣裳，已經是深夜，窗外看不到幾家燈火還亮著了，錦笙卻怎麼都睡不著。

她繫好束帶，倚在小榻上一邊翻書，一邊用巾帕絞著濕漉漉的頭髮。

&ldo;啪啪啪‐‐&rdo;

料到是顧勰，他敲門的聲音向來都是三響，節奏明快。錦笙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著，確認沒什麼問題後才起身開門，&ldo;怎麼了？&rdo;

&ldo;折騰了一宿，我反倒有些睡不著，見你房中的燈也沒熄，就來找你聊天。&rdo;顧勰笑眯眯地，捧上兩碗香甜的酒糟湯圓，&ldo;我讓你的婢女煮了宵夜，她說你喜歡吃這個？&rdo;

錦笙點頭接過一碗，側身讓他進來了，&ldo;本就睡不著，再吃下這碗宵夜更睡不著了。&rdo;

&ldo;那便不睡了，我們聊一個晚上，在雲安的時候，我們不就這樣的嗎？&rdo;顧勰毫不客氣地躺在她的小榻上，霸佔了她方才的位置，逼得她只能去坐書桌後的椅子。

錦笙咬了一口湯圓，含糊不清地道，&ldo;聊什麼，我如今忙得連逛窯子的時間都沒了，生怕和你沒什麼話題。&rdo;

顧勰失笑，辯解道，&ldo;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