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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孩子意識到自己做錯事的時候,他也可能將自己投射在另一個優秀的孩子身上,在回憶裡將其取而代之。」邵燁微笑著暗示,「我不是在說誰撒了謊,而是回憶本身就會撒謊。」
「那三個月裡,陪在你身邊的人,究竟是阿葉還是阿燁,你不妨再仔細想想。」邵燁收起臉上所有情緒,觀察著簡沉的表情。
雖然發音一樣,但他知道簡沉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簡沉眼睛一轉不轉地望著窗外,朝黑暗深處的某個角落看去,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那眼神裡又些許疑惑,也有片刻的動搖,似乎真的在考慮邵燁所說的話一樣。
「所以你是說,實際上,我被綁架的三個月裡,是你和我呆在一間屋子裡。」簡沉臉上是認真思考的表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後的汗水已經快把枕頭浸透了,甚至受傷的右臂上也
有汗水不斷留下,流過燒傷的部分時候,鑽心得疼痛幾乎要讓他叫出聲來。
簡沉深吸一口氣,平復了疼痛,問道:「那錄口供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
邵燁估算了一下時間,拿起注射器把玩著,始終停留在簡沉脖頸不遠處,勾唇輕笑:「師弟,你是要我在假扮我的人面前,親自揭露他嗎,而且是在我是罪犯,他是警察的情況下?」
走廊裡,傳來了陣陣腳步聲,從一樓開始搜查的警察們已經到了四樓,隨時有推門進來的可能。
簡沉開口道:「我會考慮你所說的,但不是現在,如果你願意,可以告訴我,當我改變主意的時候該如何聯絡你。」
「不用。」邵燁戲謔地露出微笑,「師弟,當你改變主意的時候,我一定會來到你的身旁,親自帶你走進黑暗的世界。」
他說罷,將那支注射器拋向窗外的夜色裡,頭也不回地邁向窗邊,一隻腳踏上了窗框。
即將消失的前一秒,邵燁在月光下回頭,意味不明道:「師弟,記住我說的,不要相信任何人。」
遮擋視窗的黑影瞬間消失,月光照亮簡沉的眼睛,也照亮窗外的金合歡。
粉色的花蕊因為劇烈搖晃而抖落。
「快來人!邵燁跳窗跑了!」簡沉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
住院樓大門口,幾名刑警衝進夜色,追上消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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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燁剛剛跟你說了什麼!」
霍無歸一個箭步推開門,衝進病房。
早該熄燈的病房裡燈火通明,幾個刑警圍著簡沉,勘探現場的貓著腰收集腳印,剛做完筆錄的弓著背窩在椅子上整理,護士在給簡沉測量血壓。
還在留院觀察的趙襄跑前跑後,給救命恩人兼她自己認定的未來老闆娘端茶送水,一時間竟沒有霍無歸落腳處。
「你來了?」簡沉額頭沁著冷汗,朝霍無歸打了個招呼,「沒說什麼,只是繼續問我,要不要跟他走。」
霍無歸拉開那張椅子,隨意坐下,目光促狹:「所以他為什麼這麼執著於你,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霍隊,你現在這是在審問我嗎?」簡沉微抬起眼,表情老實,「是的話,我一定知無不言。」
周圍幾個刑警各自忙碌,恨不得把耳朵閉起來,不去聽上司和法醫之間的愛恨糾葛。
霍無歸掃了一眼周圍眾人,靠近簡沉,壓低聲音道:「我在關心你,簡法醫。」
「那麼,我想——」簡沉聽著霍無歸近在咫尺的呼吸聲,笑了笑,「是嫉妒。」
他說話聲音很小,滿屋的刑警卻都聽得一清二楚。
趙襄原本捧著一束鮮花,打算插進簡沉床頭櫃邊的花瓶裡,此刻乾脆腳黏在了地面上,把那一束花分成了一支一支,慢吞吞往花瓶裡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