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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哪個情況,我都會死。」
他儘可能完整、詳盡地說完了這段和教科書幾乎一字不差的內容,並下了結論。
臉上始終掛著平靜的微笑,眼睛垂下,睫毛半遮住人畜無害的眼神,像個早上巡查病房被主任醫師點名的住院醫。
「你還是那麼聰明,優秀。」邵燁一隻手摩挲著針筒,語氣裡的輕佻難以為繼,越發生冷,「但不必用這些話拖延時間,否則我一樣會殺了你。我不想這樣對我的好師弟、我最好的朋友,畢竟,我還是更希望你選擇跟我一起走。」
簡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開始起作用,乘勝追擊地開口繼續:「我不僅知道自己會怎樣死去,還很清楚那是怎樣一種死狀,你忘了,我大學的時候就開始給警隊打工了——」
簡沉刻意停下,頭向後仰去,用一個看起來極為舒適的狀態半坐在病床上。
雲霞隨著晚風在夜空中浮游,此刻的海滄,萬籟俱寂,最自由的莫過於懸在空中的雲。
月色被一片突如其來的雲遮掩,簡沉的臉浸沒在了黑暗深處,僅留下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
那不過是一雙很平常的眼睛罷了。
瞳孔在晦暗處很黑,平靜得毫無波瀾,簡沉一字一句道:「我解剖過很多具死於栓塞的屍體,她們大多死於生產導致的栓塞。」
「不用再說下去了。」邵燁咬著牙,從喉嚨中擠出幾個字,「否則我會讓你再也沒辦法開口。」
他不讓波坤殺死簡沉,並非是不願意殺簡沉的意思。
而是還不到必須動殺心的時候,如果非要動,動手的那個人也只能是自己。
簡沉彷彿對他的威脅毫無察覺,泰然自若道:「死於空氣栓塞的患者,大多面色青紫、在去世前經歷了劇烈的疼痛。」簡沉注視著邵燁,觀察他的反應,「死於羊水栓塞的患者,則是因為羊水進入血液迴圈導致急性肺栓塞,過敏性休克和彌散性血管內凝血,亦或者腎衰。」
「最開始,患者可能產生呼吸衰竭、吐出粉色泡沫、心率加快等症狀,之後全身出血、血液不凝,最後全身臟器受損。」簡沉端正擺放在身前的手指緊了緊,燒傷的右手傳來一陣刺痛。
他在心底默默向素未謀面的那名女性、邵燁的母親低聲道歉,一遍又一遍。
如果不是為了激怒邵燁,給警方留下充足的時間,他並不想用一名女性遭遇的不幸來刺激邵燁。
但以邵燁的智商和邏輯能力,除非在極度憤怒的狀態下,否則只要有半點理智存在,警方都極難抓住他。
邵燁死死盯著他簡沉,勾起嘴角,裂開一個笑容,聲音冰冷道:「看來你已經從霍無歸那裡聽過我和他說的話了。」
哪怕做了六年室友,他也不曾告訴過簡沉自己的母親死於生產帶來的羊水栓塞。
局勢瞬間扭轉,簡沉在邵燁的目光中微笑道:「是的,我聽說了,但我很好奇一件事。」
「你說。」像是有某種自信般,邵燁對可能到來的搜查絲毫沒有恐懼,淡然的揚起下巴,示意簡沉。
「我在想——」簡沉抬起眼睛,「我對你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以至於讓你寧願冒著被抓的風險,也不肯直接逃跑,而是一定要來遊說我跟你一起。」
不僅是今天。
還有十七年前。
「那個也是你吧,那個一直讓我殺了魔術師,和他一起走進地獄的人。」簡沉瞥了邵燁一眼,目光中夾雜了些許晦暗不明的情緒,「我有那麼重要嗎?」
他說得面色如常,背後卻已經大汗淋漓。
在記憶裡探尋了十七年的人,此刻就站在眼前,還是曾朝夕相處了整整六年的室友,是那六年歲月裡生活中最好的朋友,學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