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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夏波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臉上的笑意未變,也跟著一同轉身。她其實不喜歡看人背影,不管是什麼背影,除非必要,她永遠都是先走的那一個。
「秦望舒。」他去而復返,聲音從窗外傳來。她撇了下頭,餘光沒有看清,緊接著一股風聲襲來,她下意識躲開。一件風衣摔在地上,孤零零的,她等了一會兒沒再聽見聲音,一轉頭發現他人早已不見。
她看了一會兒窗外,春色正好,陽光明媚,才撿起風衣拍乾淨上面的灰塵,穿回身上。她凍了又一會兒,從極力剋制到現在麻木,反倒是穿上衣服後又開始不習慣。
她走回了窗前,伸出手,陽光落在白皙沒有血色的手掌上,傳來淡淡的暖意,激起了身體裡湧動的寒意。她轉了個身,靠在木板上聽到了細微的響聲,有點沉悶,像是被包裹住。她去掏口袋,發現一隻打火機。
是夏波的。
她盯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下。像是面無表情的臉被強行勾畫上弧度,她看見縮在角落裡的秦蘇,小小的一團,身上穿得有些厚的春衫,漿洗得發白,不太合身。她目光閃了閃,抱了一堆柴走過去,又扯了些乾草裹著。
昨日的火坑還留著,她不太會生火,但有打火機在哪怕硬燒也行,但她運氣不錯。火舌舔過乾草,一下子就著了起來,順著乾燥的木柴,堅定緩慢的移了上去。
熱量一下就驅散了周遭的寒冷,她什麼都沒說,坐在了秦蘇身邊,又與她隔了些距離。「有什麼想問的?」
夏波是個小心眼的男人,她知道並且瞭解。除了最開始的顧忌讓他壓低了嗓音,之後的爭吵根本沒有一點收斂,只要秦蘇不是聾子,就能聽得一清二楚。如果秦蘇是個乖孩子,她完全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可秦蘇不是。
她別過頭,看著對方在火光中明暗交織的臉,琢磨了下,決定還是自己主動些道:「張雪可能沒死,但活著的可能性很小。」
她頓了頓,見秦蘇沒說話又繼續道:「帶走她的應該是秦凱,可張雪看不上他,所以她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秦蘇把臉埋在胳膊下,仍是未吭聲。這種孩子氣的舉動,惹得她無聲地笑了下,她沒有強求,只是問道:「這件事你本不應該摻和進來的,但某個人做事沒腦子,我不得不善後。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也不會去要求你做什麼,但有一點,你要和秦凱保持距離。」
她勾起嘴,往火堆裡添了根柴,明明燒得正旺的火被這麼一壓,瞬間就低了下來。她捏著轉了一圈,火被壓得四處逃竄,她覺得燙了才收回手道:「結束後,我帶你離開秦家村。」
秦蘇猛地抬起頭,她看著秦望舒,嘴唇顫了顫,又縮回原樣,狠狠一咬。「我不去,離開秦家村哪天我死了,都沒個人收屍。」
秦望舒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說,隨即又想到張雪的事。她覺得好笑,於是道:「你守得住秘密,和秦凱過日子也不是難事,是我多嘴了。但張雪我是要帶走的,如果她還活著,之後的事與我無關。」
火的適應力很強,不過幾句話間,它就成功地壓上了那塊新柴。新竄的火又高又亮,耀武揚威地抖動著,像挑釁。她看了一會兒,眨著眼又想到了什麼,到底還是忍不住道:「我們快離開了,秦家村不安全,但選擇權在你手上。」
夏波和秦望舒的對話,秦蘇聽得一清二楚。她現在愣神,被火烘得乾燥的空氣惹得眼睛也乾澀澀的,她眨了下眼,秦望舒的話在她腦子裡打轉,儘管她並不是那麼聰明,但也知道對方說的話沒騙她。
秦家村不安全,秦老爺子對她的態度擺在面前,現在是因為秦望舒他們還在,勾引蔡明一事的風言風語暫時被壓下,如果他們走了。她抓緊了自己纖細的手腕,凸起的骨節卡在沒有肉的掌心裡鈍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