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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可以愛世人,卻不會將全部的愛意,灌注於一個人的身上,因為那會讓他有了軟肋,有了走下神壇的把柄。
可他就是這樣,把軟肋和把柄,放到了她的掌心,任由她掌握了生殺大權。
宋荔晚顫抖起來,剛剛的憤怒已經褪去,只剩下了無邊的恐懼,她下意識地蜷縮在他的懷中,驚恐地問他說:「為什麼會是我?」
值得被他愛的人那樣多,無論哪一個,都比她更有資格。
她甚至……一直牢牢地握著自己的一顆心,不敢回應他分毫。
因為明白彼此之間地位的不公平,所以她便只能告誡自己,不要喜歡他,不要……愛上他。
這太難了,任誰被他這樣對待,都不可能不怦然心動。
宋荔晚絕望地用力抱緊靳長殊,如同抱緊溺水時唯一的浮木。
「這是一個秘密。」靳長殊溫柔地回抱住她,眼底綠意閃動,擁抱自己最珍愛的寶物,「你只要知道,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
「你不是從來不許諾嗎?」
「這只是我一定能夠做到的事。」
繁星滿天,星河也如浩瀚大海,星塵下的兩人,渺小若砂礫,卻又許下,橫亙時光的誓言。
宋荔晚緩緩地抬起頭來,在他的注視中閉上眼睛,接受靳長殊向著她,落下的一吻。
這樣的一刻,她終於允許自己軟弱,放任自己沉溺於他的溫柔之中。
永遠這個詞太偉大,如同凝固時間,像是神話故事裡,足以永垂不朽的聖跡。人的一生太過短暫,不過恆河光爍中,轉瞬即逝的一點亮度。
可只要有一刻的真心,便也足夠一生銘刻。
而宋荔晚不知道,靳長殊的刻骨銘心,卻遠比她,來得要早了許多。
四年前的靳家,同今日相比,遠不能及。
那時的靳氏,掌權人剛剛換成了靳長殊。他的父母大哥,都在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中喪生,車子衝下懸崖,連屍骨都是勉強拼湊。
冠蓋滿京城,靈堂前,來悼念的人絡繹不絕,豪車自半山一路排到了山腳,每個人都有一副慈悲面孔,或是垂淚,或是嘆息,勸他要珍重自己,以待後來。
那時的靳長殊二十二歲,他有大哥,一向是作為父母的接班人來培養,他和幼弟盡可以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他從小便發現,自己對商海爭鋒十分在行,小試牛刀的幾隻股票,也都一飛沖天,替他賺來不知多少金錢,他卻不放在心上,只是當做一樣,不容易無聊的玩具。
可他從未在家人面前說過這些,靳家家風溫厚,從未有過兄弟鬩牆的慘事,大哥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又何必故意賣弄,雖然未必會引來家中不睦,但哪怕只有一點可能,他也不願去賭。
而如今,他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大展拳腳,可心底,卻是連綿不絕,如同大雪一般的寂靜默然。
他再也沒有了父母,沒有了大哥,堂下,幼弟正跪在那裡哀哀痛哭,他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有,穿著一身肅穆的黑,從頭到尾,唯有臉是紙般的蒼白,唯有睥睨桀驁的鳳眸,在數日的不眠不休中,仍明亮至鋒利無匹。
臂上纏著的黑紗,胸口佩戴的白花,他一遍遍俯身,向著來弔唁的人表示謝意。
哪怕這些人,分明不懷好意。
一日有二十四個小時,一時又有六十分,一分卻又能夠數出六十秒來。一天被分割成了八萬多個瞬間,明明短暫,可他卻只覺得,度日如年。
到了夜晚,人流漸漸少了,幼弟哭累了,伏在那裡睡著了。他輕輕俯下身來,將幼弟抱到後間的床上,剛剛放下,幼弟便猛地驚醒,握住他的手哀求說:「二哥,你別走。」
「我不走。」他耐心地哄著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