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小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可惜那時的靳長殊是個鐵石心腸,目下無塵到了極點,宋荔晚也懂規矩,不該下人去的地方她從來不去,出入最多的,也只有廚房和下人房兩個地方。
靳家老宅究竟有多大,她至今沒有將每一個房間都開啟過,或許問靳長殊自己,也不會知曉。
宋荔晚跟著他坐著電梯往下,電梯也像是古董,黃銅的柵欄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走廊深而長,靳長殊牽著她的手將門推開,屋內的感應燈應聲亮了起來,露出中間放著的,巨大的落地玻璃展櫃。
玻璃剔透無暇,頭頂的射燈落下瀑布般的雪白光柱,將櫃中被製作成標本的老虎照得毫釐畢現,老虎仿若鮮活,正在張口咆哮,只看神態,似乎能聽得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虎嘯之聲。
虎眸明亮,熠熠生輝,這一頭曾經的百獸之王,哪怕已經死去,卻將自己最兇悍的一幕,永遠留在了世間。
宋荔晚有些驚訝,看著老虎沉吟片刻,問靳長殊說:「你獵到的?」
「是,這是個大傢伙,標本最近才製作完成,我特意去帶了回來。」靳長殊微微一笑,「這是一件……值得紀唸的獵物。」
「你手臂上之前受的傷,就是因為它?」
靳長殊眼波微微一動:「你記得?」
「怎麼會不記得。」
宋荔晚輕輕看向他,指尖沿著他已經卷下去的袖口,漫不經心似的劃過去,襯衫的布料挺括,尖尖的指尖在上面,能夠留下一痕淺淺的印跡,哪怕同肌膚有直接的碰觸,可卻令人不由自主去想想,那染著淡淡薄紅的指尖,該是怎樣微涼的溫度。
可她不過一觸,便又收回手來,喟嘆似的淡淡道,「你的事,我都會記得。」
語調柔婉,仿若情話。
靳長殊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問她說:「想摸一摸嗎?」
「嗯?」
他已經將手放在一旁的觸控螢幕上,指紋認證解鎖,玻璃展櫃的蓋子向著上方自動上升,沒了這一層遮擋,匣中猛虎,越發鷙狠狼戾,似是隨時擇人而噬。
宋荔晚遲疑地,沒有伸出手來,他大概是看出她的膽怯,握住她的腕子,引著她,將手放在了虎背之上。
虎皮並不如她想像中柔軟,反倒呈現出芒刺般鋒利尖銳,他在她身後,微微垂了頭,下頜只差一線,便壓在了她的肩上。
「怕了?」
他說話時,呼吸拂過來,沿著雪白頸子,一點熱意一路蔓延,到了胸口處,方才緩緩地散了,宋荔晚怕癢,想要躲,卻又忍住了:「不怕,只是我第一次見到,這樣大的猛獸。」
他低低地應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兩個人離得近,連彼此身上的溫度都能感受得到。
宋荔晚從他身上,嗅到了一點淡淡的接骨木氣味,是一種苦澀而優雅的味道,若是濃鬱一點,更接近於黑加侖的滋味,可此刻,這種植物的清香之中,卻又摻雜了一抹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道。
宋荔晚閉上眼睛,將自己,輕輕地靠近了他的懷中。
不必言說,彼此之間都心知肚明,這是一個訊號,標誌著她的偃旗息鼓,兩人之間的爭執已經有了高下,她主動退了一步,向他妥協,祈求他的寬宥——
也只有她,能夠停止這場爭鋒,他絕不可能放她離開,他的底線已經是一張明牌,偏偏她手裡,可供博弈的籌碼太少。
要麼永遠,僵持不下,要麼只能,俯首稱臣。
她的姿態那樣單薄而脆弱,柔軟而纖細,還帶著夜色特有的冷淡氣息,似一捧月亮的光,落入了陷阱之中。
靳長殊唇角揚起一個很淺的弧度,壓低了聲音,雙臂在她腰肢前交疊合攏,將她牢牢地,禁錮在了自己懷抱之中。
「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