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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地裡騎一次馬,宋韞才知自己的騎術多糟糕。
就像阿妹說的“漂亮但沒用”。
宋韞盯著掌中被馬韁勒出的血痕,怔怔出神。
其實不光手,腿間面板也火辣辣地疼。
渾身骨頭更是跟散了架似的,哪哪都不舒服。
都中吃香的騎術全是花架子,在這冰天雪地裡,並不好使。
馬背上陳衛理有了動靜,她忙收神,在地上抓把雪搓了搓手帕,跑去替他換下額間巾帕。
他始終昏昏沉沉睡著,一次都沒醒過。
宋韞看在眼裡,心中悲愴與愧疚交織,無邊無際地蔓延至身體各處,壓得她險些喘不過氣。
她簡直有點恨他了。
恨他不聽她的話。
恨他自作主張。
恨他一意孤行。
恨他……恨他對她這麼好。
“四哥,”她額頭抵著他的腦袋,低語道,“在後山那天,你問我怕不怕,我說不怕,你當時笑了,還揶揄我,我想你那時肯定以為我在逞強撒謊。其實我沒有騙你,那時我是真的不怕,可現在……我真的很害怕,我好怕……自己又要害你一次。你或許不知道,你是我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求求你,快醒來吧。”
“只是好朋友嗎?我傷心了。”
耳畔響起熟悉嗓音,宋韞驚喜抬頭,只見眼前人微睜著眼,嘴角含著笑意。
“四哥!”
“別離我這麼近。”小姑娘蓬頭亂髮,兩頰是風吹出的紅暈,看著狼狽,眼神倒還清明晶亮,他稍加放心。
一低頭髮現自己被捆成了粽子,便扎掙著從層層被褥間鑽出來,滑下馬背,倚著馬身和她拉開距離,“小心把病氣過給你。”
他一站起來,又是那個頂天立地的陳衛理了。
宋韞心頭重壓瞬間卸去大半,當即挺起胸膛驕傲道:“從小到大,我就沒生過幾次病,身體好著呢!你看,這次你病了,我都沒病吧。”
“是,怪我沒出息。”陳衛理苦笑。
他身上冷一陣熱一陣,暈頭漲腦的,連昨晚河灘上的記憶也變得模糊了。
只依稀記著曾被蠻子追上,將將被捉走之際,又來了另一群人,把他和昭陽救了回去。
阿妹在旁邊專心致志地嚼肉乾,嘴裡發出吧唧吧唧的響聲。
陳衛理側目,問宋韞:“那是救咱們的人?”
宋韞悄聲向他說明情況。
陳衛理點著頭,想過去道聲謝,才走出一步,劇痛立刻從腳踝傳至全身,眼前霎時一黑,險些暈倒。
阿妹聽見響動,抬了抬眼,飛速拉上面罩,跳開幾步亂叫:“詐屍啦!詐屍啦!”
宋韞皺了皺眉,對陳衛理道:“她只會簡單的北玄話,不見得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意思。”
蠻女一個,陳衛理也沒放在心上,定定神,舉目四望,發現所處位置竟已離出谷不遠。
他看著兩匹馬,忽然想到什麼,拉過宋韞的手展開看了,眉心緊蹙。
小姑娘原本有雙細白嫩滑的葇荑,這些天折騰下來,又是凍傷,又是擦傷,青紫血痕,實在刺目。
宋韞使力收回手,不自在道:“你睡了這麼久,吃點東西吧。”
陳衛理沉默著用了些乾糧。
肚中有食,眼皮愈加沉重,但他還是站起來,衝阿妹道:“接下來的路我們可以自己走,你請回吧。”
他下意識在身上摸荷包,卻想起出城時,已給了守城官。
宋韞說:“不用了,我已付過報酬給她祖父。”
“你哪來……”她從縣衙穿出來的那身行頭已隨著馬車遠走了,又不是常在外行走隨身帶錢的主兒,哪還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