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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記錯的話,墜落前,似乎看到劉知府帶著那群隨行官員正要走進練武場。
宋鼎再怎麼失去理智,也不至於在對自己露出殺意後,順便將三皇兄也殺了吧?
劉知府圓滑世故,既已目睹她下墜,應當不會再放任宋鼎發瘋,在自己的地盤上一次謀害兩位皇嗣。
宋韞揉搓著手指想東想西,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陳衛理收拾好爐子,閉緊車門,自己披上棉襖往門口一坐,見宋韞坐立不安,出聲道:“昭陽,別坐了,趕緊躺著睡會兒,歇一兩個時辰,還得繼續趕路呢。”
眼下看似沒有追兵,可山谷狹窄,路只一條,倘若守城官回過味,難保不會上報。
城門距離此處說近不近說遠不遠,軍馬矯健,有心來追,也就兩三個時辰的功夫。
越想越坐不住,陳衛理恨不能脅生雙翼,好叫他叼著昭陽飛出這片綿延不絕、望不見頭的山谷去。
他偷偷看眼昭陽。
她已在車角那個簡陋的臥榻上躺平,濃睫閉合,在眼角投下兩小片陰影。
睡沒睡不知道,但確實是聽了他的話躺下了。
至少能歇歇眼。
陳衛理背過身捻滅燭火,坐在黑暗中,聽著不遠處昭陽那頗不平靜的呼吸聲,心情忽地沉重起來。
連日來,她很乖,乖得簡直不像她。
餓也不挑嘴,冷也不抱怨,那些挑嘴愛潔的嬌氣習性,全沒了。
他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以前在京中,她對自己毫不熱情,偶爾赴宴碰上,態度也淡淡的。
當然,他看她好,她怎麼待他,他都不怪她。
她打小長在巍峨宮殿中,容貌生得豔麗無雙,又被天下最尊貴的一群人捧在掌心裡呵護,真論起來,她是最有資格眼高於頂、睥睨眾生的。
可惜如今育王下了追殺令,連她身邊的衛隊長都被收買過去。
她聰敏,明白自己失卻仰仗,該低頭就得低頭。
這兩日,她對著自己不再昂起下巴頤指氣使,反而動輒就笑得可憐可愛,未嘗沒有討好他的意思。
念及此,陳衛理搭在膝頭的手指漸漸蜷起。
不是他小人之心,而是經過交趾這一遭變故,他終於琢磨透了一件事。
昭陽這隻高傲的鳳凰,若非跌落凡塵,跌了個頭破血流,否則她是絕不肯衝他收斂傲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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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悽悽,兩人在黑乎乎的馬車中一坐一躺,歇了沒多久,山谷裡送來陣陣馬蹄回聲。
陳衛理側耳聽見,精神為之一振,登時抓起手邊的茶杯,往爐膛間一潑。
火星吸著水,哧啦發著聲響暗下去。
宋韞聽著四面八方的馬蹄聲,心瞬時提到嗓子眼。
她掀開毯子,摸黑爬起來,雙膝著地蹭到陳衛理身邊,嗓音打顫,險些咬到舌頭,“四哥。”
陳衛理下意識將人往懷中一摟,儘管也緊張,但在發覺掌下人的身體僵硬抖顫後,硬是擠出一聲笑:“不怕,許是過路的。”
話雖如此說,可那馬蹄聲整齊劃一,顯然是受過訓的。
他緊緊布簾,在黑暗中思索片刻,又見蹄聲逼近,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
開啟門,輕巧躍下馬車,抱出宋韞,探手摸出腰間馬鞭,連馬帶車牽到懸巖外的山道,朝著馬屁股奮力一抽。
馬捱了鞭子,嘶鳴著揮蹄朝前狂奔。
陳衛理攥著馬鞭,返回宋韞身邊,摸摸她胳膊和腦袋,發現她在慌亂中,也沒忘記戴帽穿襖,稍稍安心。
他握住她的手,帶她走到懸巖深處的石壁後蹲下,剛藏好,巖外一隊人馬疾馳而過。
宋韞貼在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