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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塵將賬本還給朱安,囑咐道:“這賬本明細繁雜又不清晰,看起來很是不便,還請朱管事重新抄寫一本。”
重抄賬本?朱安目光微閃,面上卻不動聲色,笑道:“大少奶奶,奴才雖然一時不小心,弄髒了幾處賬目,但是每個月的總賬和明細都是做得清清楚楚,又何必麻煩再重抄一遍呢?”
朱安覷著沈月塵的臉色,心底暗暗有一絲緊張,這位新奶奶看著年少卻氣勢十足,初次理事就擺出這副架勢出來——與之前的秦氏相比,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沈月塵深意的看了朱安一眼,臉上的笑容隱去,語氣淡淡道:“朱管事,容我直言,這賬本看著詳細,卻不夠條理分明。衣食用度,損耗不同,貴賤不等,必要分出等例,各式各例的一一註明。各院各處每月所用的東西,都是按著份例分配的,看著明細都大致相同,但是等級價格卻不盡相同。尤其是,類似於茶吊茶碗,漱盂巾帕之類的物件,都不是月月需要置辦的東西,理應是缺多少添多少。至於,頭油脂粉,蠟燭薰香這等瑣碎小件,也無需儲備太多,方才看那賬本上寫著,西側院每月單是置辦蠟燭就要三十多兩,想來,定是用也用不完的,最後還是堆在庫房積灰濛塵,白白浪費了東西。其實大可以,每到月中派人清點一次,若有短缺,便讓採辦處的人或者各院的丫鬟拿著現錢,及時補上便可。”
朱安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半響說不出話來,只覺,這位新大少奶奶既然不給自己顏面,那麼自己也無須對她百般客氣了。
黎氏和柴氏也是微微一怔,只覺她說的新鮮又頭頭是道。
沈月塵今日並不想出什麼風頭,或是給什麼人難堪,下不了臺,她只是想讓朱家這些有頭有臉的管事們對自己存個畏懼之心,不要以為她年紀小,又是繼室,就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管。
朱安見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沒為自己說話,只得硬著頭皮,微微垂眸道:“大少奶奶有所不知,府上一直有舊例規定,每月銀錢的數目,都是老夫人親自裁奪的。”
這話表面上是在為自己開脫,暗地裡卻是在諷刺沈月塵多事,連老夫人都沒過問的事情,哪裡輪得上她來刻薄自己,就算是花多了,那也是老爺子和老夫人的錢,也使不著她的銀子。
黎氏轉頭看向沈月塵,心道:她倒是不笨,只是心太急,一上來就要拿威擺架的,也難怪下人們對她心生不服。既然老太太一心想試試她的能耐,那我也就不用偏袒著她了,且看看她自己如何應對吧。
沈月塵聽朱安這話,微微地眨了眨眼睛,自然明白了他話裡話外的意思,隨即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朱管事,聽聞您也是家中的老人兒了,平日裡又掌管著家事,一定最是能打會算的……我雖嫁進朱府時日不多,但是每常閒靜下來,有心替你們算上一算,只覺院子裡的物件也太花費了。我倒不是有多心疼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只怕自己不夠精明節儉,糟蹋了長輩們的一番心意。”
她到這裡,稍微停了一停,轉頭望向黎氏,微微低頭溫順道:“老太太慈心仁厚,心疼我們這些小輩,甭管是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還經常派人添了又添,妾身實在感激不盡。妾身從不敢怠慢老祖宗們的恩德,只想著自己能夠珍惜勤儉著些,不白白地糟蹋東西,也算是平日裡對老祖宗們盡一份孝心了。”
見她說的如此情真意切,黎氏心裡也禁不住有幾分暖暖酸酸的,只道:“你倒是懂事。”
沈月塵繼續柔聲道:“妾身每日伺候大爺,見他日日早出晚歸,忙著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妾身一個婦道人家,有心替他分憂,偏又無才無能的,使不上力氣。妾身看著大爺日日操勞辛苦,心疼得很,真恨不能把一文錢掰成兩半花兒,只盼能讓大爺多歇上一歇……”
心疼銀子那是小家子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