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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外貨,能掙一大筆,店裡的活計全被他支走了。他幹事半吊子,也不是個利郎人,光在這裡開小差了,壓根沒有留意到有人進店了。
牧容負手站在櫃面前,浮光掠影的掃了掃,沒一個入得法眼的,&ldo;還有沒有更好的?&rdo;
這話將胡老闆嚇得一顫,不過他連眼皮都沒帶,打了個哈欠道:&ldo;沒了,能賣的都在這。要好的得訂做,價高得很,你不一定買得起。再說了,今兒也不接活,夥計們都不在,改天來吧。&rdo;
來這買他簪花玉釵的有不少達官顯貴,多年的生意下來,他自認為積攢了些後盾,說話便是這般頤指氣使。有身份的人都會提前約個時間,這個點兒,八成又是隻看不買的。
對方意態輕佻,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牧容只覺好笑,除卻聖上之物不能覬覦外,其餘凡物還沒有他買不起的,遂壓了壓眉心,抬手示意。
身後隨著的錦衣衛邁步上前,將繡錦錢袋直接仍在了櫃面上。
&ldo;砰&rdo;一聲悶響讓胡老闆霎時睜開眼,剛要痛罵這是哪家的小兔崽子,抬頭看見那精細雍容的飛魚紋後,差點嚇尿了褲子。
為首之人面相俊美,身後跟著的一溜面帶肅殺之氣的年輕男子。他做生意倒也本分,何時招惹過錦衣衛?!
&ldo;大……大人……&rdo;他登時離開櫃面,抖得像個面篩子,怵的埡口無言。
牧容眯眼看他,抬下巴努了努櫃面上的錢袋,面上淺淺一笑,嗓音卻是個冷的:&ldo;不訂做,現在就要,最好的。&rdo;
見他發了話,胡老闆不敢怠慢,直道稍等,踉蹌地跑進了內室。沒一會,他提出個喜鵲描金匣出來,放在櫃面上開啟,裡頭皆是一格格的小空當,裝滿了華光璀璨的珠寶首飾。
若是尋常人,見到之後鐵定要被懾住了。可牧容司空見慣,當下也不覺什麼,僅僅挑了一件他覺得貌美的,放在手裡掂了掂,滿意道:&ldo;就這件吧,錢可是夠?&rdo;
這匣子裡裝的全是別人訂做的珠寶,新鮮出爐,還未來及得讓他們取走。牧容挑的是朵黃金簪花,繁雜的花絲迷花人眼,內鑲鴿血寶石。這件東西是禮部尚書送給美妾的生辰禮,半路卻被人劫了,胡老闆也不敢說個否,頭點的像小雞叨米似得,連忙道:&ldo;夠了,夠了。&rdo;
錢袋鼓囊囊的,能買十幾支了。即便是不夠,他也不敢得罪這群人。朝野都怕錦衣衛,更何況他區區一個商賈。等禮部尚書問起來,他便實話實說,料對方也不會斥責他,誰會傻到因為一個花簪得罪朝廷鷹犬?
牧容將花簪收好,瞥了眼他那張變了色的臉,倏爾笑道:&ldo;胡慶,開門做生意還是要和氣生財,板著張臉玩勢利,這番模樣還不如回家種地的好。&rdo;
他笑的和煦風雅,拂袖離開了。
好半晌,胡老闆才虛脫的扶住櫃面,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人竟然念出了他的名字,當真像被閻王催了魂一樣!
起轎後,牧容微微掀開轎窗錦簾,隨在一側的錦衣衛旋即識趣的探上身。
&ldo;拈花坊在京城有什麼流傳來著?&rdo;
那人想想道:&ldo;回大人,胡慶私下邀買京官,其子認戶部李侍郎為乾爹。&rdo;
牧容唔了聲,隨後闔上錦簾。須臾後,幽幽的聲線從裡頭傳出來:&ldo;辦了。&rdo;
&ldo;是。&rdo;
回到府邸後,牧容一步未停,直接來到了他的寢房。穹窿黑如濃墨,寢房裡亮著柔柔的燈火,有個瘦削的身影從窗欞上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