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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會。」貝季風說得很篤定。
一來,林希不是這樣的人。
二來,依照簡安楠的性子,越是拍不得的東西,反而越能激起他的挑戰欲。
「為什麼?」許越有些想不明白,「林希幫他拿下過百花,他們合作過很多次。」
「我看過《親愛的犯人》,」陳依逐一分析道,「這部作品如果要改拍成電影,存在兩個很嚴重的問題。首先就是感情線,岑月與秦風之間有很明確的感情線,而且不可刪減。」
在陸俊的劇本中,這條線就曾被模糊。然而,如果要將《親愛的犯人》原原本本地拍攝出來,那岑月與秦風的感情線就必不可少。
「這有什麼?」許越不以為然,「同性婚姻法馬上就要透過了。」
「正因是『馬上』就要透過,才會讓這個話題變得更敏感。」陳依說道,「你仔細想想,如果婚姻法沒有透過的希望,那些反對的人會吱聲嗎?根本理都不會理,但在這個節骨眼,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拿去作文章,說什麼電影教壞小孩,給青春期教育帶來負面影響等等。」
許越縮了縮脖子,「不、不至於吧……」
「有什麼不至於的?」陳依提高了音量,「大多數人的立場仍然是『不反對、不支援』,你明白不支援是什麼意思嗎?就是不能大聲地談論,不能宣揚,不認同同性之間的交往與異性交往處於平等地位,他們的不反對僅僅是不反對同性交往以少數者、弱勢群體的身份存在。」
「這不是我們要討論的問題。」貝季風適時制止偏離的話題。
陳依卻不服,「怎麼就不是了?你有沒有想過這部電影很有可能因此通不過審核,上不了院線。」
「或者更糟,」鬱夏插話道,「如果最後上了院線,激怒了反對者導致法案通不過……」
「倒也不至於……」許越的聲音有些抖,「一部電影而已。」
「一部電影,」陳依冷笑一聲,「那為什麼大陸地區至今仍然沒有院線導演去拍同性題材?這個碰不得,加上抑鬱症就更碰不得了。」
「抑鬱症又怎麼了?」許越問道。
「敏感話題。」陳依回答,換來許越懵逼的表情。
「這怎麼就敏感了?」
陳依長長吐出一口氣,露出幾分不耐煩的神色。她看向貝季風,後者說道,「第一,我們不能感同身受,所以肯定不好拍。第二,如果拍不好,很有可能會成為社會上的眾矢之的,說我們扭曲抑鬱症。」
「可我們有林希啊。」
「你能保證以林希的性格能在拍攝過程中完整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嗎?」貝季風反問。
許越回想起那個說話吞吞吐吐的青年,頓時啞口無言。
「再退一步說,正是因為有林希這個招牌,加上之前的風波,觀眾對這部電影的期待必然不會低。」說到這兒,貝季風頓了頓,半晌,給出總結,「如果要拍,壓力肯定不小。非成即敗,沒有中間地點,拍不好就是千夫所指,拍好了……這會是一部很有意義的電影。」
他的話音落下,會議室裡暫時沉默了片刻。許越的興致低了下去,鬱夏從始至終都沒表達過明確的態度,而陳依——她看了看貝季風低垂的眼簾,兩人早已形成絕佳的默契。即使貝季風同樣沒有明確表態,可陳依還是或多或少地預感到了他的決定。
「有意義的電影。」
這個評價於貝季風而言幾乎等同於「我想拍的電影」。
「《破光》的勢頭很好。「陳依打破沉默,語重心長道,「這場翻身仗我們打得很漂亮。按照原本的計劃,工作室該進一步擴大規模,轉型成更專業的電影公司,這個時候冒險,得不償失。」
貝季風抿了抿唇角,保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