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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謙高是高了,但這幾年荒廢,被酒色淘空身子,六尺身量,才一百十斤的體重,瘦骨嶙峋,瘦得跟竹竿似的,風吹來就要倒。
韓謙此時即便騎在馬背上,在身姿英武的範武成跟前,都難免有些自慚形穢了。
韓謙看範武成的神色,他心裡也清楚,要不是父親韓道勛及範錫程的緣故,此人大概絕不願意替自己牽馬執轡吧。
將來要是發生變故,要說誰會出賣他,韓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範武成。
這麼想,韓謙對範武成更是厭惡,恨不得現在就拿馬鞭子去抽他,但轉念又想,自己被父親接到金陵城後,不時到晚紅樓揮霍,好多次範武成陪著,要說家兵裡誰有問題,範武成無疑是最有機會被姚惜水或晚紅樓的其他人收買!
韓謙眼睛盯住範武成,但想到夢境中人翟辛平身處此境,絕不會如此心浮氣躁,視野硬生生從範武成臉上移開,暗感範武成真要是內應,他說什麼話試探,不是刺激範武成狗急跳牆嗎?
要沉住氣!
一定要沉住氣!
韓謙在心裡一遍遍告誡自己,範武成這狗奴才真有問題,遲早會露出馬腳來。
範大黑面板黢黑,體形更為壯碩,粗布衣裳下肌肉賁起,蘊藏著驚人的爆發力。範大黑雖然對自己這個少主人也頗為不滿,眼睛裡也不知道掩飾,眉眼間卻沒有範武成太著痕跡的那種傲氣跟輕視,走過來接住韁繩,甕聲說道:
「少主,你別看阿紫瘦了一些,但性子很野,動不動就咬別的馬,力氣也大,你騎它可不能拿鞭子瞎抽。少主您要是被掀下馬背,摔著磕著,我們可擔當不起……要不,少主你換匹馬騎——那匹奶魚性子就很溫順。」
韓謙看到範大黑要他騎旁邊那匹看上去更溫順的粟色馬,不耐煩的跟他說道:
「你替我牽住馬,我就騎阿紫圍著山莊小跑兩圈,不礙事。」
範大黑卻也不覺得替少主韓謙牽馬有什麼丟臉的,甚至還想看到少主韓謙從馬背上摔下來看個樂子,牽著馬就沿場地邊小跑起來。
範武成則是悶聲不吭的跟在後面。
到宣州這六年,平日都是馬車接送,韓謙都不記得自己騎過幾回馬,更不要說練習射箭了。
韓謙這時候跨上馬,圍著二三十畝大小的山莊小跑了幾圈,就氣喘吁吁,大腿內側也磨得生疼,心裡直叫苦,但想到要縱馬小跑這點路都覺得辛苦,日後生變,不能指望那些狼心狗肺的家兵,他要怎麼跑路?
韓謙咬牙下去,漸漸也就沒覺得有多麼辛苦。
範武成中途就找藉口離開了;範大黑卻是不急不躁的牽住馬,防備脾氣急躁的紫鬃馬會暴走,將少主韓謙掀翻在地。
剛剛入秋,到中午時,山裡還是有些炎熱,韓謙身上的衣裳濕過好幾回。
女婢晴雲跑過來,看到韓謙還腰椎挺直的坐在馬背上,頗為意外:
「公子以往騎一會兒馬,都要大叫骨子架子要被顛散了,今天怎麼這麼好的興致?」
晴雲原本是韓道勛在戰亂中收養的孤女,才十四五歲,人長得瘦小,五官細看還頗為精緻,但有一塊半巴掌大小的暗紅色胎印,遮住鼻樑及大半邊左臉頰,看著像是一張猙獰的半張鬼臉面具遮住臉上,特別的刺眼。
韓謙到金陵後,身邊連個漂亮的暖床丫鬟都沒有,對相貌醜陋的婢女晴雲更是厭惡,平時稍有不順,逮住就罵。
晴雲的性子卻是天真爛漫,捱了斥罵,也過半天就忘。
晴雲走過來,從範大黑手裡接過韁繩,不讓紫鬃馬亂動,她伸出手臂要來扶韓謙下馬。
韓謙不喜歡晴雲,嫌她多事,待要用馬鞭將晴雲伸過來的手開啟,但馬鞭抬起來的一瞬,卻又硬生生收回馬鞭,借晴雲的幫助,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