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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闆又想了想說道:“就是他兒子出事前一年,他才停了香料生意,改做了成衣和染坊生意,又置辦水田。我猜大概是香料路子斷了。我後頭就再也沒買過這麼好質量的香料了。”
“所以我估摸著,是不是生意場上的仇家報復,夾私貨這種事情,你曉得的。”丁老闆往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雲攀點點頭,“是聽說閩州一帶漁民走私極多,市舶司也不好管。有些漁民甚至為爭地盤械鬥。”
安影又問道:“範獻龍還有個弟弟,他們都一直在一起做生意?他們關係好不好?”
丁老闆一拍桌子說道:“我正要說這個呢,他有個弟弟叫範獻虎。原本兩兄弟好得不行,範獻龍走哪裡都帶著弟弟,他弟弟也一直住在範獻龍的宅子裡。自從他兒子出事後,聽說範獻龍和範獻虎就分家了。現在私下裡都猜,是不是弟弟為了哥哥的家財,把侄子害了。”
從九福記出來已是夕陽西下,安影瞧著對面的春風閣已經點上了燈籠,人影穿梭。
翻過虹橋,再走上幾刻鐘就到了王婆腳店。
王婆腳店在春風閣的後頭,在人聲嘈雜、金碧輝煌的春風閣的襯托下,顯得孤寂又蕭條。
王婆腳店如今的當家人是王達。
店裡攏共就兩張桌子,雲攀和安影就在門口和王達說著。
“王達,范家綁匪案的時候,你在店裡給你姑母打下手。案發的時候沒人來,那你們就兩張桌子,按理能記住幾個在這桌上坐過的人吧?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王達是個中年的胖子,他小心地看著雲攀,說道:“大人,鋪子小,可我們也做外送的生意。為了多掙些,除了賣酒,姑母還要賣滷菜和烤餅,我們兩個人都忙得團團轉。你看,如今是我和我媳婦兒兩人,這會兒都忙不過來了。”
安影抬頭看去,果然小小的鋪子門口有好幾個穿著短褐的夥計端著食盒在一旁候著。
安影不由問道:“這外送的生意這麼好?”
王達這才得意地一笑,“哎,我姑母留下的滷味手藝,那是可是一絕。你看前頭春風閣,多少大鐺頭都學不來。後來裡頭的大人吃酒,都叫夥計到我們這裡直接買。”
“也是,春風閣的夥計滿城跑腿,裡頭的大人要吃城北張家的羊肉,城西黃家的魚羹,城東李記的鮮果,他們都給你弄來。”
“那你這兩張桌子都是老客?老客應該也就那幾個人吧?”
王達道:“大人,你看看裡頭的人,都是前面碼頭的苦力過來吃點便宜的酒。要說名字,當時我就都報給辦差的官人了,會寫字的都沒幾個。”
說罷,又衝裡頭喊了一聲:“阿武,你是不是也被官府的人問過?”
旁邊窗戶裡伸出個腦袋來,“是啊,官爺,我們幾個被問了很多次呢,我們真不知道桌下貼紙條事情。”
安影走了進去,裡頭很小,就在窗戶下有兩張桌子。
那個叫阿武的漢子見安影進來,站起來說道:“來,小官人,坐這裡。”又朝邊上的櫃檯裡的婦人喊了一句,“來給這個小官人上盤滷腸子。”
安影瞅瞅雲攀,曉得他是絕對不會進這裡吃東西,剛剛在九福記他嘴上說得客氣,但東西是一口不吃的。這桌子一看都是多年未清洗的,油垢都厚厚一層,雲攀那身白衣坐下估計就毀了。
安影坐下問道:“既然都是你們幾個熟客來這裡,按理若是陌生人過來,你們就能發現。若沒有陌生人,就是你們幾個貼的紙條。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麼?莫不是你們幾個隱瞞了什麼?”
那個叫阿武的漢子頓時漲紅了臉,一拍桌子道:“小官人,你莫瞎說。我們幾個可都老老實實和官爺講清楚了,互相都能作證,誰吃得空往桌子下面貼紙條。你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