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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先不論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rdo;關映仍然在不急不慢地摸著袖口,嘴角帶著冷笑:&ldo;等鄭敖把局面穩定下來,還有我站的地嗎?&rdo;
鄭家父子的嘴都像極了她,笑起來總讓人覺得冷。
&ldo;所以你要和我合作,&rdo;我跟她說:&ldo;你可以拿我來威脅鄭敖,我會給你一些東西,等我逃走之後,你可以拿這些東西來威脅鄭敖。&rdo;
&ldo;你覺得他會為了你受我威脅?&rdo;關映眼裡滿是輕蔑。
&ldo;你孫子關了我兩個多月也不肯放我走。&rdo;我毫不示弱地回答:&ldo;拿我的命來威脅至少比拿你自己的命來威脅更有用。&rdo;
關映真是女中豪傑,我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反應竟然不是扇我兩耳光,而是跟我討價還價:&ldo;你逃出去之後必須呆在我的人那裡,直到事情結束為止。&rdo;
現在輪到我笑了。
&ldo;不可能。&rdo;我直截了當地告訴她:&ldo;我是要自由,不是從一個牢房逃到另外一個牢房,我去哪裡不能由你決定。&rdo;
剛剛我那麼過分的話她都沒生氣,這句話她竟然直接站了起來。
&ldo;那就不用談了,&rdo;她態度堅決,語氣輕蔑:&ldo;你可以一輩子呆在這裡,後天就是鄭敖訂婚宴了,你可以多吃點蛋糕。&rdo;
&ldo;我不在乎鄭敖訂不訂婚!&rdo;我站在她後面說:&ldo;我才二十一歲,有的是機會逃出去。倒是你,失去了這次機會,以後就只能在安心養老了!我給你兩天的時間考慮,鄭敖訂婚之後,我就不會找你合作了,因為你也沒有這個能力了!&rdo;
她冷哼了一聲,推門出去了。雖然有點顫顫巍巍,態度卻仍然高傲得像一隻瀕死的天鵝。
我一個人坐在太師椅裡,雖然剛才討價還價的時候振振有詞,其實我的手一直在發抖。
也許是在屋子裡待得太久了,我漸漸覺得冷了。外面管家在大聲指揮傭人們把盆景擺好,宴會的棚子已經搭起來了。
好在,我仍然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
與虎謀皮也好,驅虎吞狼也好,引火燒身也好。我只想逃出去。
總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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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個屋子裡坐了一會,竟然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躺在臥室床上,鄭敖在床邊坐著,他的大衣壓在我被子上,他只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襯衫,戴著眼鏡在看東西。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戴眼鏡,很薄,銀邊,不仔細看幾乎發現不了,他戴眼鏡也好,顯得五官沒那麼女氣了,氣質更冷峻一點。
我靠在枕頭上看了一會他,他過了很久才發現。
&ldo;你醒了?&rdo;他取下眼鏡放在一邊:&ldo;你怎麼在那麼冷的地方睡?&rdo;
我覺得喉嚨有點痛。
&ldo;有點困,就睡著了。&rdo;
他伸手來摸我額頭,大概是剛醒過來反應遲鈍,我竟然沒躲開,他的手指很長,掌心很暖。
&ldo;有點涼,&rdo;他沒有收回手,而是替我把額頭上的頭髮別開了:&ldo;等會吃了晚飯,我讓醫生過來看一下。&rdo;
&ldo;不用了,我感覺很好。&rdo;
他沒反駁,只是摸了摸我額頭,把手收了回去。
大概這樣平靜相對的時刻太難得,我們都有點不習慣了。
房間裡燈很暗,不知道他怎麼看得見書的,我看見他眼睛旁邊那道淡紅的傷口似乎好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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