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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後退,而是迎了上去。
&ldo;鄭奶奶好。&rdo;
她打量了我一眼,然後把手伸了過來。她的手冰涼,瘦到了極致,十分蒼白,像冬天乾枯的樹枝,隔著衣服,我仍然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ldo;今天天氣不錯,陪我在園子裡走走吧。&rdo;她似乎在跟我說,眼睛卻在看著管家。
管家絲毫沒察覺到現在的狀況,開心得很:&ldo;那就麻煩許先生了。&rdo;
人能活得這麼單純,也算是一種福氣。
我點了點頭。關映仍然看著管家。
管家遲鈍地意識到這是讓他一邊去呆著的意思,連連答應:&ldo;好好,我去廚房看看,許先生有事儘管叫我。&rdo;
關映神色冷冷地看著管家離去的背影。
外面陽光這麼大,她卻讓我從心底覺得冷。她是個復仇者,我知道,把她拉進來會毀掉一切,就好像下棋的時候可以適當聽從圍觀者的意見,卻不能叫來一個瘋子,把棋盤打得粉碎。
她就是那個瘋子。
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的日子太難了,難到身為旁觀者的王嫻都願意和我結婚,只是為了把我從這裡救出來。
是鄭敖先破壞規則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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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坐在一間靠近後院的耳房裡說話,雕花槅門透進陽光來,外面是三月春陽,屋子裡卻冷得好像還是冬天。
關映坐在我對面,她的儀態很好,就算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仍然是高傲挺直的樣子。她的眼睛給人的壓力太大了。
&ldo;王嫻說你有話要跟我說?&rdo;她眼睛直視著我。
我不太確定王嫻傳話給她是怎麼傳的,畢竟&ldo;呂后&rdo;這個比喻太明顯,王嫻那麼溫柔的女孩子,大概不好意思對長輩這麼說。不過不管怎麼說,她都來了‐‐在這個當口,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鄭敖是什麼&ldo;關係&rdo;,鄭敖又即將訂婚,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我找她是幹什麼。
但我還是沒辦法主動說出來。無論如何,主動和一個舉止得體的長輩提及如何暗算她孫子,總是有點難開口的。
&ldo;我在鄭家呆了這麼久了,&rdo;我斟酌著用詞:&ldo;想必您也知道我的處境……&rdo;
&ldo;如果你是指望我給你撐腰,就不用想了。&rdo;她態度高傲地打斷我的話:&ldo;我沒空管鄭敖床上的事。&rdo;
自己知道別人這樣看自己是一回事,別人當面提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我不過是自取其辱。
交易就是交易,講什麼禮節呢。
&ldo;那我就跟您直說了吧,&rdo;我抬起頭來,直視著她:&ldo;我希望您幫我逃出鄭家。&rdo;
她挑起一邊眉毛,探究地看著我。
我平生最怕這樣像x光一樣把你照個通透的目光,好像要看穿你的面板,看透你的骨頭,量出你到底有幾斤幾兩,然後嗤之以鼻。
但我不能說話,交易就是交易,再劣勢也是交易,她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我要是上趕著把自己手上的籌碼都亮出來,那就成了拋售了。
何況我知道她也並不瀟灑,她沒多少實權,和我一樣無路可走了。而且她也和我一樣,不能再拖下去了,只要葉素素一進了門,聯姻的事板上釘釘,鄭家上下全部服服帖帖,她就別再想掀起任何波瀾。
等我被她看得寒毛都豎起來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
&ldo;你準備拿什麼跟我換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