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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走到這一步,終究有些蘭因絮果的哀傷。然而她說得分明也有道理,終究是他拋下了她在先,一次都難以忍受,更何況是兩次。他曾經聽侍奉她的人說起過,當初他瞞天過海前往涼州後,她有過很長時間的鬱悶,總是緩不過神來,那時候拓跋適便對她多有照拂,最後更是執意將她納入了宮中。雖然她的語調輕描淡寫,但他還是能從“尋死覓活”四個字中,體察到她當時的崩潰和絕望又無助的心境。拓跋適縱使有千萬種對不起他的地方,但是對於妙華而言,他確是在她崩潰之時,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
心中是無盡的悔恨和憐惜,他想要做解釋的念頭盡數湮滅在了心口,只有訥訥道:“蓮奴,是我對不住你……”他想要再次去伸手擁抱她,然而這一次,她卻絲毫沒有給機會。側過了身子,她只留給了他一個冷硬無情的側影。
他的心彷彿跌在了地上,被一遍遍地踩踏蹂躪,輾轉地疼痛著。月華在室內探進一片慘白的光芒,沒有比這更淒涼的景色了。總是當時苟且在涼州,日夜被仇恨和思念所折磨著,亦沒有過這般慘然無助的心境。可是他不死心,妙華雖然倔強,到底是個善良柔軟的姑娘,生長在伽藍那樣無垢的地方,心底最是純淨。她會明白他的苦衷,亦會知道拓跋適的所作所為有多麼的天怒人怨。
他嘗試著再去抱她,不顧她的掙扎,死死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她剛剛甦醒,身子還使不上力氣,只能由著他。他的唇下意識地尋找她的唇,那樣的親密,從來都是存在在回憶中和夢境裡,以往她有多貪戀他的柔情和愛撫,現在就有多厭惡那個多情的自己。拓跋逸甕著聲音道:“蓮奴,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對你的心都沒有變過。我曾經發誓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你總說拓跋適待你好,可是如今江山殘破,百姓流離,這都是他的過錯。你是個最善良不過的姑娘,你忍心看著天下蒼生在他的治理下受苦嗎?別的不說,單是他為你建的那個佛寺,便耗費了人力五千,金銀財寶無數,三坊百姓被迫搬離,無家可歸……蓮奴,這便是你要的寵愛嗎?”
妙華有瞬間的僵硬,不知道該如何反唇相譏。拓跋逸知道這個方法有用,便藉著這個話,又說了下去:“拓跋適揮霍無度,又嫉賢妒能,導致天下亂民四起,部曲作亂。退一萬步講,就算我不起兵,別人也還是會反的,到時候大大小小的戰爭,傷害的總是無辜的百姓。蓮奴,我不會讓拓跋家的江山落到別人的手中,也不會讓我拓跋家的百姓被人肆意踐踏。你對我失望也好,氣惱我有負於你也好,但是不能因為這個便視我為亂臣賊子,更何況,當年父皇本就是要傳位於我的,是他野心勃勃,奪走了天下,還奪走了你,蓮奴,你讓我如何原諒他!”
他說得是有道理,但是總有地方不對,沈妙華覺得自己的笨嘴拙舌,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只有冷著臉,不肯看他。他們之間,一直都不公平,她何曾是他的對手。
半晌,她才想起了反駁的話,哂笑了一聲,道:“清河殿下的話,讓妾實在無地自容,若是拓跋適有錯,那麼我這個始作俑者便更該以死謝罪才好。其實多蒙殿下的推波助瀾,如今妾的名聲已經如此不堪,想必將來也會不得好死吧。不過,殿下口口聲聲是為了天下蒼生,難道自己出兵就不會傷害他們嗎?戰爭是誰挑起來的,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要將所有的過錯都推給別人。只怪殿下偽裝的太好,這麼多年韜光養晦,著實不易。天下人只會說殿下賢明,救黎民於水火,拓跋適要是有殿下的一半城府,何至於有如今四面楚歌的局面。只是,殿下如此苦心孤詣,將一切玩弄於股掌之中時,有沒有想過,這個世上還有人能看得清楚分明,殿下若是繼位了,是不是要將這些人都剷除了,好維護你的光輝形象呢?”
她一字一句,專挑他的痛處。也只有深愛過的人,才能將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