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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穆的話一直縈繞在耳邊,齊家……他說害自己的人是齊家。他的說法自然不能全信,畢竟她與皇后起了爭鬥,只會對宇文嬋更有利。可是,心中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如藤蔓一般,飛速的生長著,糾纏著五臟六腑。
一夜無眠,妙華的心中始終都是宇文穆的話。
在這深宮之中,除了拓跋適,齊徽容便是她接觸最多的人了。相處了這麼久,她們始終有禮有節,保持著很好的分寸。算不得親密,也從未有過齟齬。作為皇后,齊徽容高雅雍容,恪守禮法,行為舉止都頗有母儀之美。作為拓跋適的原配,她雖然深愛著他,但是卻始終保持著高傲的姿態,始終不肯放低姿態去討好他。偏偏拓跋適也是一個別扭的人,絲毫體會不到這樣深埋於心的愛。齊徽容雖然清冷,但是心卻是熱的。這樣一個高傲的女子,如何會用那般陰狠的手段害自己呢?更何況,皇后有子已長成,何必要去對付她肚子裡尚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兒!
翻來覆去的想了一夜,晨起時頭暈目眩,幾欲摔倒。浣瑾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嗔道:“娘娘昨夜到底去了哪裡,回來時凍成了那樣!雁書真該罰,由著您胡鬧,也不知道勸阻些!今日是清河王攜著王妃進宮的日子,這會兒怕是已經到了,娘娘若是凍病了,便去不了了。”
浣瑾有意無意地提醒她,妙華自然是聽懂了。可是雁書卻嚇得臉色發白,訥訥不敢言。妙華知道,她是個小心謹慎卻守口如瓶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宇文穆的事情說出去。可是昨夜她嚇得不輕,一時半會兒還是不要帶她去其他地方,免得讓人看出了什麼端倪。
微笑著抬了抬手臂,指著她們準備好的衣物,道:“姑姑放心吧,不過是吹了些風罷了,哪有那麼嬌弱。那件衣裳我不喜歡,換一件藕荷色的吧。以前……”
沒有說下去,然而浣瑾卻明白了。以前她最喜歡的便是素雅的顏色,鵝黃,淺碧,淡藍……彷彿能將整個春天都穿在身上,恣意地妍媚明快。而入宮後,拓跋適送來的衣物總偏重豔麗濃厚一些,似乎這樣嫵媚的姿態,才是他最期待看到的樣子。一個人喜歡什麼,便強迫著你去變成什麼,這不是愛,只是一種佔有慾。而妙華,無時無刻不再掙扎著,想要回歸道原有的樣子,想要衝破樊籠,重新自由自在。
依照她的想法,浣瑾為她淡掃蛾眉,梳了一個低矮清素的螺髻,簪了一枝青玉芙蓉簪,穿了件藕荷色繡著如意雲紋的襦裙。她的胭脂撲得極薄,將氣色的蒼白暴露無遺,卻如一枝菡萏初綻,藏不住的嬌柔美好。
“娘娘這樣……聖上不會怪罪吧?”尺素遲疑,怯怯地問著浣瑾。卻只見浣瑾對著她悄悄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多問。
走到了嘉福殿時,已經不早了。遠遠聽到了一陣笑語,正是樂安公主蕭蔓兮的聲音,她似乎在說著一件極好玩的事,連齊徽容都被逗笑了。今日的殿上,雖有君臣之分,卻無嚴肅之氣。帝后二人坐在上首,左側坐著新婚的拓跋逸夫婦,蕭蔓兮的兄長蕭元淙,右側是北海王拓跋迅,高陽王拓跋遠,還有他們的妻室。若不是心有掛牽,她何必來這裡湊熱鬧,看著所有的人伉儷情深,只有自己形單影隻,不合時宜。
她款款走了進去,想要悄無聲息地坐在皇后身後的位置,默默當一個旁觀者。然而拓跋適似乎不給這個機會,見過禮後,拓跋適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笑語:“今日為何做這樣的打扮,太寡淡了些!”
妙華能夠感覺到,有一道清澈的眸光也看向了自己。氣息微微一浮,控制不住的呼吸紊亂。她彎了彎唇,笑意勉強:“有些舊疾復發,實在無力塗脂抹粉了。妾失儀,還請聖上恕罪。”說完,她伏在地上,極為謙卑的樣子。
拓跋適趕緊將她扶起,她的舊疾,他亦是心疼,便道:“那便休息就好了,何必來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