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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吸了口氣,有些自嘲道:「其實,當時我是想留著你的,我若能護住你,你便不會離開。可我做不到,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你離開,那感覺真是太糟糕了。如今,你回來了,我便不可能再重蹈覆轍。」
傅言卿心中情緒激盪,當年離開皇宮中的那一幕,再次再腦海中回放,當時那雙眸子裡,一如現在,滿是疼痛和無奈。
「值得麼?」
趙梓硯抿唇一笑:「值不值得,時間會告訴我。」
傅言卿低眸不語,其實上一輩她覺得,趙氏一族的人都很像。無論性格如何不同,骨子裡卻當真流著一樣的血。他們聰慧,善於謀略,同樣,也善變多疑。
昔年的景帝,同她父王一起南征北戰,那份情誼,讓朝中多少人羨慕。可是一旦他登上了皇位,一切都變了。
她和趙墨箋這麼多年的情義,即使是利用,可是她卻是全心付出,難道當真便一文不值麼?不過是她更留戀帝王尊榮罷了。
趙梓硯呢?誠然她真的信她,可卻也不信她。經歷了這麼多的她,又豈是天真無邪之人。如今她為她做的一切,她感動,也心疼,可是心底卻總是怕的。人都是貪心的,太好了,總會忍不住去依靠的,可是一旦失去了,得到的痛苦,亦是百倍償還的。
她之所以猶豫扶持趙梓硯,心疼是一部分,其實也是害怕,趙梓硯如今投入的感情太多了。如果她真的想要那個皇位,依照她的品性,西南王府功成身退,避世隱居,定然不難。她也可以全心全力,守著本分,誠心誠意幫她。
可是自她們再重逢的那晚開始,她便知道,她和趙梓硯之間,沒辦法進行純粹的交易。她沒辦法用所謂助她登位,來回應她付出的一切。
趙梓硯見她一直沉默,眉間籠著一層陰霾,心裡微微有些無奈。她何嘗不明白,傅言卿並不希望虧欠她,這世上,最容易了斷的便是利益糾葛,最難還的便是情。
低眸苦笑,原本太過瞭解傅言卿,以為只有加深了這些羈絆,她方能在她心底佔據一處不可取代的位置,如今看來,卻是讓她為難了。
吸了口氣,趙梓硯挑眉笑地略顯肆意,漫不經心道:「而且,你又怎知我不喜歡那個位置?」
傅言卿一愣,看著那雙眸子中閃著的股銳氣的人,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生殺予奪。一句話便決定了一個人的一生,我的身份,我的地位,皆不由我。同為皇家血脈,只不過因著他寵七皇姐,我便只能在她手下苟延殘喘。你該明白,若是最後登位的是她,我便只能永遠這般活著。幫你不假,想要卻也是真。」
「可你那晚?」傅言卿神色複雜,開口問她。
「我沒想到你會選我,而且,人都是會變的。」意思是指不過是她一番試探罷了。
傅言卿目光倏然盯著她,眉頭皺了皺。
趙梓硯也不在意,繼續道:「不過,即使你當時真選擇大皇兄,日後你也會改變主意的。」
趙梓硯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語氣間的篤定,神色間的張揚,讓傅言卿如此真實感覺到,在她面前的,不是趙祈安,而是九殿下趙梓硯。
傅言卿正了神色,良久後才輕聲道:「好。」
趙梓硯見她如此,勾唇笑了笑:「那,現在,陪我用膳可好?」
傅言卿眸光落在桌案上,淡淡一笑:「看來之前,你在這聽了半天。」
趙梓硯眸光微晃,只是提聲道:「再去備副碗筷,另外做份鴛鴦糕。」
傅言卿偏頭看著她,亦是對著院牆那頭道:「落音,午膳不必備了。」
落音幾人正有些緊張地侯在那,這時聽到傅言卿的話,頓時有些面面相覷。
方才傅言卿落下去時,便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