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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久,久到白萍都不知道是多長時間,房間裡才響起嗚咽的哭聲,哭聲越來越大,漸漸變成了哀嚎。
奮鬥巷的地面因為下雨變得更加泥濘,踩碎的磚石縫隙不斷滲出泥水,迸濺在白萍的褲腿上。
雨水和淚水混在臉上,她整個人已經徹底濕透。
白萍站在兩個樓中間的泥地上,她仰望著天空,兩旁醜陋的筒子樓聳在身邊。
樓道里隨意拉扯的晾衣繩,胡亂擺著堆著的紙殼紙箱,孩子的玩具車,破舊的傢俱,鍋碗瓢盆,曬著的鹹魚醃肉,都讓這個世界混亂無比。
白萍不明白,她如此的努力,她只想在這個城市好好活下去,為什麼這個世界就不能有一條屬於她的路?
他們白家的人從來都是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做事,他們永遠都在拼搏,在奮鬥,可是為什麼已經這樣了,卻還是走不出這條奮鬥巷?怎麼也擺脫不了那些人的玩弄!
她知道這個世界從來就不公平,可是連奮鬥都沒有意義嗎?
孩子的哭聲像萬根針一樣紮在她的心裡,白萍再也控制不住,她蹲在雨中大哭起來。
可再大的哭聲也被這無情的雨和漆黑的夜給吞噬的無影無蹤。
——
最近的工作白萍總是出錯,新上任的財務分管副總已經多次批評了財務部的工作,部門其他的人跟著一起挨罵,也開始有怨言。
「早就知道她不行。」
「不行就趕緊讓地方啊,真是的。」
「別說了,她也不容易啊,孩子那麼小,家和工作都得顧著。」
「誰讓她都得顧了,還不是貪嗎,好好照顧孩子不行啊。」
「你行你上啊,你以為部門經理好當啊,今年效益不好,總經理從來就沒有過好臉色。」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唄,能當就幹唄,不然還能白拿那麼多錢嗎。」
……
如果是在以前,這些質疑的話都會讓白萍覺得更有動力,可如今,即使聽到這些,她也無動於衷。
有些事做的再多,又有什麼意義呢?
與生俱來難以彌補的巨大差異,隨意就可以被別人拿捏貶低的處境,都讓她完全看不到希望。
也許,人生也就這樣了吧。
——
王長祿白天不用出車,早上回來睡了一覺後就準備跟著姐夫蘇勇振出去賣鴨蛋。
這個活掙不了太多,雖然不能減輕妻子的負擔,但是畢竟掙一點是一點。
丈母孃帶著小姨子白茜的孩子出去溜達了,而王長祿離開家的時候白萍居然沒有去上班。
他問了妻子幾句,可是今天妻子的話不多,只是一直抱著孩子哄著孩子,問了好幾句也沒給他答覆。
想到妻子這段時間又特別辛苦,王長祿想想妻子能好好休息一天陪陪孩子也是好的,便做了點簡單的菜,就和蘇勇振出了門。
11月末的濱海已經進入深秋,雖然已經供了暖,但奮鬥巷的房子幾乎感覺不到熱度,窗外北風呼嘯,屋裡冷風陣陣。
包被裡的孩子露著小臉,風透過窗縫吹了進來,孩子皺了皺眉,打了個哈欠。
白萍放下筆,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她看著還在熟睡的女兒,眼眶微微泛了紅,很快眼淚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睡夢中的孩子被白萍輕輕抱起,她好似做了什麼艱難的決定,又抓了件大衣包起孩子,回望了一眼屋裡,才慢慢邁出房門。
深秋的濱海灣海濱浴場人煙稀少,天冷了,又是上班時間,除了冬泳隊的人和釣魚的幾個爺們,其他人很少會來到海邊。
白萍抱著裹住孩子的棉衣,在沙灘上一步步艱難地走著。
海風吹進了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