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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微的點點頭。
見此,他雖有懷疑可到底還是暗鬆口氣。
重新尋了件小衣讓她換上,他遂又將她抱回了床榻上。
她躺下後,他也未離開,就坐在床沿上看她。
然後他就發現,她壓根睡不著,躺下沒多久她就開始抖,身子開始慢慢蜷縮,手指也忍不住的摸索那堆在裡側的厚實被子,似要將其抖索的拉到身上,從頭到腳的蓋住。
黑暗中,他沉重的呼吸聲格外明顯。
在那厚厚的棉被就要被她拉至頭頂那剎,他驟然伸手,一把扯過那被子扔在了地上。
「我冷。」
「你不冷。」
他仰脖解了襟扣,脫了衣裳跨腿入榻,直接將她拉到了身下。
「過會累了,你便不覺得冷了。」
這一夜,大概是他平生首次,在女人身上溫柔小意,卻不肯盡興索取。待她累極睡下後,他捧過她有了溫度的臉頰撫著,眸中幾多複雜。
離開前,他朝她俯身,灼燙的唇落上她的,抵開了她細白的牙齒。
此後,他每晚都來,夜夜床榻搖動不休,直至夜半時分。
她似乎也習慣了這種催眠的方式,每個夜晚攀著他的肩膀細喘,在極致的沉溺中短暫的忘卻那些可怖,繼而由身體的疲憊帶著,墮入沉沉的睡夢。
一連十來日的光景,她似多少從那件事裡緩過閥來了,至少臉不那麼煞白了,眼也不那麼虛無了。白日裡也按部就班的縫製著軍需用物,看似與人交流如常,生活亦如常。
只是在他看來,她離徹底恢復還差得遠,很明顯的一點是,她比從前安靜太多,眉眼間也沉寂了許多。如今從她的臉上,他幾乎再難見到輕鬆歡悅。
他總覺得,她內心似壓抑著什麼,而且還是與他有關的。因為每夜裡,她看向他的目光一日比一日的晦暗,湛黑的烏瞳裡下似藏著洶湧的暗流。
他沒有問她,只是在等,等她爆發的那日。
夏去秋來,當蕭瑟秋風吹落樹上黃葉時,時間已是景和四十七年九月。
夜半時分,時文修從夢中驚醒,猝然從床榻上彈坐起來。驚恐欲絕了片刻後,於昏暗中,她伸手慢慢捂住了自己的臉,由緩至疾的喘息。
她又做夢了。
這回她夢見了與劉老漢相識的一幕幕,從在輜重營裡與他嘮家常,一起跋山涉水的行軍那幕起,至她手起刀落,在他悲鳴聲中將他脖頸砍斷的那幕止,所有的畫面貫穿起來,讓她覺得自己好似在看一場無聲的電影。
可這不是電影,而是紀實片,她也不是置身事外的觀眾,而是身處其中的當事人。
她忘不了他臨死前看她的最後那一眼,那一眼有怨有恨有悲,又似有乞求與不捨。人之將死,其情也真,他在痛恨她不念舊情,告發他之餘,是不是也有悔過之心?
她知自己不該這麼想,不該對叛徒有所同情,可她就忍不住的去想,或許,他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再或者,若是能勸降他,是不是可以讓他將功折罪?
愈這般想,她就越痛苦。
如果人不是她親手所殺,她或許還不會這般煎熬痛苦,遲遲不能釋懷。可偏人死在她手裡。
她不知旁人遇她這種情況,是不是也是這般感覺,一邊反反覆覆尋找他該殺的理由,一邊又顛來倒去的替他尋找一線生機,試圖推翻上述理由。
盼他該死,又怕他不該死。
糾結,痛苦,煎熬,不得解脫。
早在她驚起的那剎,他也醒了過來。
她的那些煎熬難受皆被他納入眼底,他的心緒不免有些起伏,內心深處亦多少有了淡淡的悔意。
若是早知她反應如此強烈,那當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