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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就快到大門時,師柏辛忽然停下腳步。
嶽明奇怪道:「相爺,怎麼了?」
師柏辛默然,望著大門的方向不知究竟在想什麼。
「相爺?」嶽明提醒一聲,卻遭到師柏辛意義不明的一個眼色,他一時間難以猜透,只得頷首沉默。
師柏辛像是在做著某種抉擇,平靜眼波下洶湧著不可與外人說的情緒,糾纏著讓向來果決的他變得猶豫不決。
一番自我糾葛後,師柏辛還是提步往大門走去,面色如常,視線卻不由自主地開始眼神向相府外的長街,以及目之所及的一切,最後落在那一輛熟悉的馬車上。
無人發現這一刻師柏辛嘴角那幾乎不背察覺的笑意,就連一直盯著相府大門的沈慕儀都沒有看見。
她只是發現師柏辛忽然出來了,跟往常一樣穿著文士長衫,顏色會深一些,眉眼淡淡的,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旦見師柏辛現身,沈慕儀立即放下車窗簾子,喊道:「翠濃!翠濃!」
翠濃自然也瞧見師柏辛了,又聽沈慕儀喚自己,她忙上前回應道:「陛下有何吩咐?」
「回宮,馬上!」沈慕儀道。
翠濃卻往相府的方向望,眼看著師柏辛帶著嶽明正走過來,她想來想去還是悄然退到了一邊。
沈慕儀見狀,自己挑了車簾正要叫翠濃,目光卻已被那逐漸走近的身影吸引過去,怔怔地看著師柏辛一直走到馬車天停下。
二人近來見面多談正事,見面的次數不算多,說有文定安的原因不算假,但更多的則是沈慕儀從中讀到的兩人的疏遠。
沈慕儀原本只是借著酒意來相府外待會兒,沒成想真的見著了人,反而讓她開始不知所措,不曉得拿什麼開場。
沈慕儀身上的酒氣很淡,但雙頰紅得異樣,師柏辛一眼就看出端倪也猜到緣由,問道:「長恆讓你喝的?」
沈慕儀聽他語調微沉,可神色還算平靜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一時摸不準他的情緒,便想華呢過話題,答非所問道:「長恆說找人請你你也不去,為什麼?」
因為他能猜到沈慕儀十有八九也會在場,因為他在文定安每一日無聲的強迫和逼仄裡感覺到某種情緒開始不受控制,就像他當初執意留在上京一樣,他想多些時間陪伴沈慕儀。
可眼下的時機還不成熟,他也深怕自己再在如今這依舊還是一廂情願的感情中過於放縱而真正被文定安察覺——非他不願意為沈慕儀放棄如今有用的一切,而是不希望自己所愛與自己一向敬重的長輩之間留下太大的心結。
所以他儘量壓抑著自己想要見沈慕儀的心情,也努力剋制著自己的行為,即便嶽明已經告訴他,沈慕儀就在相府外,他也不能出來。
遲遲得不到師柏辛的回答,沈慕儀追問道:「不能告訴我原因嗎?」
日光下沈慕儀的眉眼蒙上了一層淺淺的光暈,即便是師柏辛就在她身邊看著,也有些模糊。
恰是這樣的朦朧才讓他敢去看她的眼睛,才算是解了這段日子以來的痛苦,他道:「遇見了難事,我需好好斟酌,要些精力,也需要時間。」
「什麼難事然他給你連這點時間都抽不出來?」沈慕儀不依不饒,身子卻斜著靠在馬車門框上,歪著腦袋盯著師柏辛。
她一喝酒,臉就格外紅,渾然不覺自己因此添了多少俏麗姝色,看得師柏辛根本沒法從她身上將視線收回來。
好在師柏辛總有分寸,藉故佯咳兩聲,快速收拾思緒,道:「除夕祭天大典上,陛下的《告天地萬民書》還沒定稿。」
大胤朝廷每年除夕都會在國寺玉皇臺舉行祭天大典,由國君宣讀《告天地萬民書》回顧前一年的政績,以作對天下百姓的告慰,以及想對自身勤勉的激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