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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著謝玟的手,不住地揉捏著對方的指節,彷彿要在這反覆的動作中尋取到一絲安慰。
這樣一個位高權重、天性冷酷的人,也會因一絲一毫的態度轉變而乍喜乍悲,患得患失。最強大的力量不在於權勢地位,而在乎掌控了軟肋。儘管謝玟並沒有要拿捏住這一點,他從不會依仗著得到的東西而去肆意傷害。
謝玟甚至不知不覺中有些心疼,溫柔地哄了好幾句,又被對方懇求似的索取承諾。他無奈低語道:「我真沒有要拋棄你的意思,你要做什麼就放手去做,我不是永遠都站在你這邊嗎?」
他抬頭親了親對方,眼眸濕潤多情,被這雙眼睛注視時,彷彿會產生一股得到全世界的浪漫幻覺:「真拿你沒辦法,快睡吧。」
蕭玄謙盯著他的眼睛,好半天也沒說出個回應來,而是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追逐過去,加深了這個輕盈的吻。
謝玟被他握住手腕,這種充滿壓迫力的姿勢,竟然沒能激起他對彼此親密的創傷後應激障礙。他的心平靜如水,彷彿沉沒進一股徐徐散開的波紋中,他忽然深刻意識到——在此刻,不,在更久之前,儘管一直逼迫、索取、一直推著他向前走的人是蕭玄謙,但在兩個人的關係中,他才是那個始終高高在上,保持冷靜,不肯施捨情愛的人。
他才是感情中計程車導,是左右天平的砝碼,是逮捕野獸的陷阱、制服怪物的牢籠。
他是那個掌控走向的決定者,是製造對方軟肋、掌控對方的軟肋的人。在親手塑造了這樣的蕭玄謙之後,又一點點地把他掰成眼前的樣子,那些帶來痛苦徘徊、令人難以支撐的傷患和舊事,其實也是他賦予蕭玄謙另一種生命後,對方傳遞而來的反饋。
直到如今——小皇帝強悍而出眾,完全可以憑藉才能做一個千古名君,自己只能起到修正輔弼的作用。但同樣,這個人也脆弱得一碰即碎,只要他願意,他隨時可以摧毀對方。
我會摧毀他麼?謝玟捫心自問,我能做出決定,消失在他的世界裡嗎?
作者有話要說: 骨中骨,血中血:
原句是《聖經》「你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此處為改編。
第50章 朝會
一夜的沉思沒有結果。
啟明六年正月二十四,早春。
春寒料峭,今年的冬日褪得格外慢,蓬鬆土地上還沒冒出新芽,猶有殘雪未消。
對宣政殿久曠多年的謝帝師,也終於結束了漫長的休整與假期,重新出現在了文武百官的視野當中。朝堂之上早已換了數批新血,過半的朝臣只聞其名,而不曾見過,但一些位高權重、資曆日久的老臣們,卻忍不住悄悄地注視、考量著他。
無論是皇帝的旨意、還是那位突如其來的鎮國公主蕭潼,他們都無法被這樣單薄蒼白的解釋說服,只不過必須在皇權面前低頭罷了。而謝帝師……死而復生這四個字,從來都帶著格外玄幻的色彩。
帝師看上去容貌如初,神情氣度也與之前並無不同,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這重返朝堂裡是否有什麼內幕、更無法驗證京畿中的傳聞。而在眾臣行禮過後,這位第一次公開露面的帝師大人還未有任何動靜,位居上首的陛下便開口道:「老師身體未復,不必久立。」
此言說罷,垂立在天子身側的崔大監便拾級而下,將帝師一直請到陛下的身旁——在龍椅的右手邊,格外設立了一個御座,上面鋪著毛絨軟墊,柔軟地蔓延過椅背。
在啟朝的先例中,只有國主年幼、太后或太傅聽政輔佐時,才會特設此座。
「這是什麼意思?」群臣之中,馮齊鈞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腦子亂糟糟地思索著,「又是調任文士、起復舊員,又是特設此座,一身聖眷……陛下這是要幹什麼?」
他曾經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