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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事紛離君莫笑,
英雄早在彀中迷。
這首詩,是蘇油當年送給司馬光的,是以司馬光史學家的口吻,寫下的勸慰之詞。
可如今從飽受苦難的辛娘口中唱出來,卻讓蘇油覺得,驕傲出塵之下,充滿了苦澀,充滿了對統治階級無能與貪婪的控訴諷刺。
一曲唱完,蘇油眼裡也閃現起了淚光,對伍定說道:「可有紙筆一用?」
哎喲國公要寫詩!伍定趕緊命人送來。
今日之事必定會被人寫入筆記,自己也因此史上留名了!
筆墨擺好,蘇油起身來到案前,略加沉吟,開始提筆疾書。
朔笛邊笳兩久違,
鉛雲還壓棘城頹。
故舊方驚詞客老,
琵琶猶奏阮郎歸。
秋深鳴鏑驚原下,
歲惡煙烽照塞陲。
叢山難載憂懷重,
更奈辛娘唱一回。
眾人圍著看過,都是無聲嘆息。
辛娘福了一福:「不料掃了國公高會之興。」
蘇油搖頭:「不,辛娘你很好,你讓我重新堅定起來,讓我回憶起這些年到底在堅持什麼。」
說完將鎮紙移開,將詩取過:「辛娘你要知道,讓你們過上安穩日子,本來就不是上位者的恩典和施捨,而一定是他們的責任與擔當。」
「這詩送與你,也算是給我自己的警醒鞭策。哪一天蘇油變易此節,天下盡可以此共譏之!」
辛娘雙手捧過,再次作拜:「《詩》雲『宜民宜人,受祿於天』。《書》曰『立功立事,可以永年』。國公有此仁心,自當天佑民頌,光耀汗青。」
從宴會返回驛館的路上,張麒牽著馬:「那個辛娘,要不要查一下?」
蘇油笑道:「新軍核心控制地區,密諜也不會如此張揚。不過……還是查一下吧。七哥你透過四通的渠道查,明天我再交代童貫走一下明路。」
張麒點了一下頭,不再說話。
陝西路轉運司駐地,在蘇油之後便前移到了渭州,之後鞏固了渭州城防,修了囤安寨,完備了防守。
後期種詁,王文鬱更是將水泥稜堡一路從渭州修到了石門峽,並將整個石門峽兩端修造起城牆,建起了巨大的寧夏城,渭州已經成了大後方。
涇河平原被蘇油將龍首渠打造好之後,成了陝西繼關中平原之後的第二大麥倉,加上榷市的開放,渭州一時比古都長安還要繁華,有直追洛陽之勢。
洛陽大佬太多,最高長官轉運使,也沒什麼發言權,因此蘇油的後任們,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涇河平原帶來的大紅利,一邊戴著忠勤王事守土國門的高帽子,也就不挪窩了。
兩天之後,蘇烈,童貫,王厚,王中正等人也來到了華陰,趕來報導的還有在南海立下大功,幾年時間裡邊給趙頊內庫撈回了三千萬貫的大財神李舜舉。
李舜舉是趙頊最放心的財務專家,他的任務,就是過來監督皇宋銀行封樁錢專項帳戶的使用情況。
蘇油很忙,也關注不到沙盤推演的全程,蘇烈非常瞭解新軍目前的戰法,同時手底下人馬多達五十萬,覺得此戰大有可為,準備不考慮其它力量,獨立對抗渭州當面大軍。
蘇油將開戰時間定在秋季陝北麥熟之前,七月三十日,然後只給高遵裕支了一個招,夏人補給從來沒有超過三月的,因此他們扛不過半年。
如果紅軍戰事不利,只需要將戰爭拖入冬季嚴冬,藍軍五十萬人馬,全都得趴下。
當天晚上,童貫來驛館找蘇油,告訴了他辛孃的來歷。
卻原來是當年隴西大族李氏之後。
隴西氏從北魏到隋朝,逐漸發展成了一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