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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孝鈺堅持看著他,憋足的那口氣還是散了,低頭答道:「謝叔叔,我怕我做不到。」
謝培東沉默了一下,接著理解地笑了:「做不到就不要勉強去做。其實我們再見面也不能完全像以前一樣,你可以有些不自然,不自然也是正常的。因為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已經可能是你的姑爹了。我說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何孝鈺倏地抬起了頭:「謝叔叔,姑爹是什麼意思?」
謝培東:「孟敖就叫我姑爹,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
何孝鈺:「這一點我恐怕做不到。這個任務請求組織重新考慮。」
謝培東收了笑容:「為什麼?」
何孝鈺:「因為我並不愛他,我不可能跟著他叫您姑爹。」
謝培東這回是真正沉默了。
何孝鈺:「我連自己都不能說服,不要說瞞不過方叔叔,更瞞不過他背後國民黨那些人。」
謝培東想過何孝鈺接受這個任務時會尷尬、會害羞,卻沒想到她會這樣不接受方孟敖。重要談話出現重要問題了,他站了起來,在房間裡來回地踱了一路,站到何孝鈺面前約一米處停下了:「這一點倒是組織上沒有考慮到的。孝鈺,我們能不能換個角度,比方說孟敖是個孤兒?」
何孝鈺:「我不明白謝叔叔的意思。」
謝培東:「他沒有母親,也沒有父愛。」
何孝鈺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一下,目光中立刻浮出了一絲愛憐的認同。
謝培東:「他心裡有個母親,可這個母親又始終見不到面。唯一能讓他見到這個母親的人現在也因為面臨危險,不能跟他見面了。你願不願意從這個角度去和孟敖相處?」
何孝鈺顯然已經被感動了,卻還是有些猶豫:「我跟他相處實在太難。」
謝培東:「不難,組織上就不會找你了。謝叔叔和你們不是一代人,也不能完全理解你們的感受。你剛才說並不愛孟敖,那就在愛字前面加上一個字,疼愛。這你應該能做到吧?」
何孝鈺終於艱難地點了頭。
謝培東沒有再坐下:「大約還有二十分鐘孟韋就會來接我。你也不能再待了,早點回家。順便問一句,學運部梁經綸同志這一向是不是都住在你家裡?」
何孝鈺立刻敏感地露出了一絲緊張和不安:「好像是南京財政部需要我爸提供一份論證幣制改革的諮文,梁教授這一向都在幫我爸查資料,有時候住在我家。有問題嗎?」
「這些組織都知道,沒有問題。」謝培東立刻答道,「問題是,方孟敖可能隨時會來找你,你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
「他來找我?」何孝鈺睜大了眼,「這也是組織的安排?」
謝培東:「組織不會做這樣的安排,是分析。我剛才已經跟你說了,孟敖現在是『孤兒』。以他現在的處境和性格,一定會來找你。」
何孝鈺立刻又忐忑了:「我用什麼身份接觸他?」
謝培東:「照學委那邊梁經綸同志對你的要求,表面上以進步學生的身份和他接觸,具體接頭的時候,再告訴他是城工部安排你接替崔中石同志的工作,與他單線聯絡。」
何孝鈺實在忍不住了:「謝叔叔,學委也是城工部領導的黨的組織,為什麼不能讓梁教授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謝培東:「你和方孟敖是單線聯絡,這是絕密任務。除了我和老劉同志,梁經綸同志包括嚴春明同志都不能知道你城工部黨員的身份!至於個人感情方面,組織上相信你會正確對待。」
說到這裡,何孝鈺沉默了,謝培東也沉默了。
車燈不開,路黑如影,一輛軍用小吉普依然全速飆來。
前面不遠的左邊現出了青年航空服務隊軍營的營燈,軍用吉普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