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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經綸站起身去拿乾毛巾,走回來替何其滄擦腳:「先生想叫我跟孝鈺說什麼?」
何其滄:「她也是從小就沒母親,有些話我做父親的也不好問。你側面問問她,對方孟敖印象如何。這個時候只有你能夠開導她,你開導她比我管用。」
梁經綸:「我試著跟她談談吧。」
「不是試著談,要真心跟她談!」何其滄眼中流露出的神情看似嚴厲,但明顯嚴厲的背後更多的是鼓勵,「我已經去了電話,孝鈺今晚會回來。我先睡,你在這裡等她。最好今晚就跟她談。」
梁經綸已經替他擦好了腳,又替他套好了拖鞋,攙扶起他:「先生放心去睡吧,我在這裡等孝鈺。」
說完,攙著何其滄向二樓走去。
燕大未名湖北鏡春園。
雖是動亂時期,又已經放了暑假,入了夜還是有不少學生和教授到未名湖畔來,有些是相聚慷慨國事,有些是想到這裡暫避塵世的煩惱。
何孝鈺被方家的車送到了燕大校園門口,沒有回家,一個人穿過未名湖畔,徑直往北。
此時北平控制用電,未名湖畔的路燈本就昏黃,五停其四,小徑便很黑。何孝鈺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的,加快了腳步,來到了燕大師生幾乎不來的湖北鏡春園一道小門外。
鏡春園是清朝嘉慶皇帝的女兒莊靜公主的賜第,民國時歸了徐世昌,司徒雷登興建燕京大學時多次想把這座園子一併買下,徐家不賣。因此鏡春園便成了燕大校園中的一塊「心病」——從燕大想到已經屬於教職員住所區的朗潤園還得往東繞行。
裡面有人簡單地問了幾句,竟將門開了,裡面也沒開燈。已是農曆六月初四,就靠著那彎上弦月朦朧地照著,何孝鈺進了門。
開門人又將門關了。
鏡春園一間小屋。
屋內有弱光從視窗透出。
開門人將何孝鈺領到小屋門口:「在裡面等呢,你進去吧。」說完自己竟走了。
何孝鈺敲門。
「何小姐嗎?」
「是我。」
「請進來吧。」
何孝鈺輕輕一推,門開了,卻依然沒有進去,因今天見她的人她從來沒有見過。
那人走過來了:「劉雲同志離開北平了,今後我跟你聯絡。請進吧。」
何孝鈺點了下頭,跟他進了屋。
門關了,那人轉過身來——原來竟是上午在未名湖畔跟中共學運負責人嚴春明見面的那個老劉!
「我也姓劉,孝鈺同志,你今後就叫我老劉吧。」那個老劉對何孝鈺十分和藹。
「我叫你劉叔吧,以前我對劉雲同志也這樣叫。」何孝鈺望著這個從裡到外都像校工,和一身書卷氣的劉雲完全不同的老劉還是覺得陌生,說話也就有些怯生。
老劉笑了:「我是從解放區來的,工農出身,看著不太習慣吧?」
何孝鈺:「劉雲同志說了,知識分子就應該向工農學習。往後劉叔多教教我。」
老劉笑得更親切了:「那我跟你一樣,也得好好向工農學習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延安抗大畢業的。國民黨不承認,我也是大學學歷。跟你一樣,算是個知識分子了。」
何孝鈺當然感受到了對方是在消除第一次見面的陌生感和距離感,也跟著笑了:「您是大學畢業,我還差一年才畢業呢。論學歷我也得向您學習。」
老劉裝出得意的樣子:「互相學習。請坐,時間不多,我們抓緊談。」
兩人都坐下了。
老劉談工作時便嚴肅了:「剛見的方孟敖?」
何孝鈺:「是。」
老劉:「印象怎麼樣?」
何孝鈺:「很難說話,很難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