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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步亭:「還是我那個妹妹有眼光,嫁給你比嫁給誰都強。可惜她沒這個福分,國難一來……不說了。木蘭睡了嗎?」
謝培東:「傍晚跟孝鈺走的,八點來電話,說是今晚在孝鈺家不回了。」
方步亭:「木蘭這孩子呀,跟她媽一個性格。二十的人了,不能讓她由著性子來,尤其當此時局,得給她考慮下一步了。」
謝培東面呈憂色,點了下頭。
方步亭:「你覺得孝鈺這孩子怎麼樣?」
謝培東:「百裡挑一。何況是世交。」
「知我者,培東也。」方步亭身子向前一湊,「我準備向其滄兄提婚,讓他將女兒嫁給孟敖。你看這事有幾成把握?」
謝培東立刻嚴肅道:「就現在你跟孟敖的關係,就算有十成把握,他們結了婚怎麼辦?」
方步亭:「去美國!還有木蘭,一起去美國。」
謝培東睜大了眼:「行長都籌劃好了?」
方步亭:「我這一輩子過了無數的坎,這道坎是最難過的,因此一定要過去!崔中石怎麼看都和共產黨有關係,孟敖看樣子也不會和他沒有關係!現在又被鐵血救國會盯上了!培東,我這也是太子系的那句話『一次革命,兩面作戰』啊。不能讓孟敖就這麼稀里糊塗地被共產黨和鐵血救國會夾著當槍使!他不認我,我不能不認他,他永遠是我方步亭的兒子,方家的子孫!」
「不要著急。」謝培東難見方步亭有如此激動的神態,連忙將剛才給他倒的那杯白開水遞了過去。
方步亭接過那杯開水,眼睛仍然緊緊地盯著謝培東。
謝培東輕步走到門邊,開了門向兩邊望了望,又關了門,返了回來:「我贊成行長的想法。我們從長計議。」
「沒有時間從長計議了。」方步亭仍在激動之中,「崔中石剛回北平,孟敖就去見他了。現在徐鐵英又找上門來。我們必須要當機立斷了。」
謝培東:「當機立斷,是應該當機立斷了。」
方步亭一直睜大了眼盯著謝培東又坐下,將自己的椅子向前拖近了:「我想聽聽你的具體想法。」
謝培東的眼卻虛望著上空:「木蘭這孩子怎麼回來了?」
方步亭這才聽到遠遠的關院門的聲音,接著是一層客廳推門的聲音,接著果然是謝木蘭平時快步上樓的聲音。
「我去問問。」謝培東立刻走到房門邊開了門,「這麼晚了,怎麼又回了?」
「我不想在那裡,我願意回來,不行嗎?」謝木蘭的聲音十分負氣,顯然受了什麼委屈,連父親也不怕了。
方步亭十分關心地站了起來。
恰在這時,一層客廳的電話鈴響了。
方步亭:「一定是其滄兄打來的,我去接。」
燕南園何其滄宅邸一層客廳。
何其滄很講究,儘管是夏天,睡覺還是一身短絲綢睡衣,現在卻在客廳打電話:「回家了就好。我當然得安排車子送她。沒有別的事,她們的老師梁教授說了她幾句,也是為了她好。很亂啦……是不應該去摻和東北學生的事。孝鈺這幾天我也不會讓她去。你和培東兄跟她說說……是呀。我得去睡了。」
他的身後是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梁經綸和站在另一旁的何孝鈺。
何其滄掛了電話。
梁經綸走了過去:「打攪先生睡覺了。我送您上去。」
何其滄:「我還沒有那麼老。經綸,你再跟孝鈺說說。也早點睡,不要說晚了。」說完自己拄著手杖上樓了。
梁經綸和何孝鈺還是跟了過去,一邊一個,攙著何其滄慢慢登上樓梯。
方邸洋樓一層客廳。
方步亭放下電話後,跟謝培東正準備上樓,徐鐵英和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