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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狀者被趕出了公司,薛慈作為薛小少爺,還留存了一分薄面,至少那些秘書相當客氣,只是恭敬將他「請」出,也沒有一定要盯著薛慈走出公司大門。
而在薛慈躊躇時刻,辦公室內部的門被開啟。
薛父走了出來,穿著一身菸灰色西裝,他微微側過頭偏向一旁,像在注視什麼,或是和什麼人說著話,格外俊美深刻的五官甚至微微含帶著一些滿意的弧度。
薛慈少能見到薛父這樣溫和的時刻。這或許說明父親今日心情並沒有因為他變得更加糟糕。薛慈猶豫著向前跨出一步,借著交錯的角度,終於看見薛父身側站著的少年。
少年白衣白褲,精心修飾過的外型顯得異常清爽俊朗。他含笑站在薛正景身側,不時低頭回答著什麼,從薛父的表情來看,兩人的對話應當十分愉快。
薛慈在那瞬間停住腳步。
其實對少年身份的猜測有諸多可能,某位世家的小公子,朋友的兒子,再不濟也是位年輕的、跟在薛正景身邊學習的學生。但面對和薛父長相併不如何相似的少年,薛慈卻在瞬間騰飛出了一種牴觸與警惕,並在瞬間得出了最接近事實的某種猜測——
少年也看見了薛慈。
面對薛小少爺,他投過來的目光熟稔平和,那副模樣簡直像是早就知道薛慈的存在,或是和他見過很多面一樣。
薛正景也終於注意到了自己小兒子就守在一旁。他冰冷的視線覆蓋在薛慈身上,像是某種審視一般,但只平淡打量一眼,又很快挪開。
他的人之所以沒有立即離開,是因為他身旁的少年停了下來,對薛慈露出相當友好溫和的笑容,簡直就似破開陰翳的一束希光,讓人生不出任何牴觸慾望。
除了站在他對面的薛慈。
「薛慈?」他含笑喊著薛慈的名字,那簡單兩個字像被他無限玩味在唇齒之間般,叫得無比輕柔,「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薛未懸。」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
薛未懸,他父親在外的第三個兒子。薛慈對他的存在是難以抑止的憤怒不解,又或者是嫉妒於哪怕是私生子都得到了比他更多的關注與照料,與薛未懸見面時的強烈屈辱感甚至一直保留了下來。
薛慈與他的幾次會面接觸都極不愉快,薛慈心有芥蒂,從此刻意不關注和薛未懸相關的任何訊息。反正這位私生子到底沒被認回薛家,他也大可自欺欺人到那天到來為止。
要不是薛浮將薛未懸帶回家,不顧忌地被薛慈聽到了某些話,薛慈甚至都不會再想起他的存在。
最後爭執一場的結果,也不過是薛慈搬出薛家,剛好給這位新來的少爺騰了位置。
或許等他死後,薛未懸更可以成為名正言順的小少爺了。
薛慈重活以來,也從未關注過這位三少爺的訊息。
但他也無比清楚對方的存在。
只是薛慈以為自己見到薛未懸時,或許會重燃當年無措憤懣,但事實上他如今親眼再見,心中卻毫無波瀾。
又或許是現在的薛未懸太顯得狼狽了。薛慈就算有情緒起伏……也全集中在,薛未懸怎麼成了如今這幅模樣上。
難道是現在的他,還沒能被薛家所知?
前世薛慈第一次見到薛未懸時,已經畢業進入公司,是現在時間節點的四年後。
而未被薛家所承認的薛未懸,便是現在滿身反骨的模樣。
這樣看來,他能變成四年後的樣子,不知是在成長期中脫胎換骨,還是歸功於某位薛家人的悉心教導了。
兩人對視的時間太長,身邊眾人都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大氣不敢喘。而那固執要和薛慈對峙到底的、擁有狼崽一般眼的少年,也終於率先一步挪開眼,嘴上卻是不客氣地罵罵咧咧道:「你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