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在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愛彌兒卻搖搖頭,人立而起,朝天長嘶一聲。
一聲劇烈的雷鳴之後,巨大的海浪沖向岸邊。不遠處的天際,滾滾而來的烏雲和來時一樣洶湧地後退離開。
醫生愣住了,隨即笑出了聲,溫柔地摸了摸愛彌兒的腦袋,說:「好愛彌兒!你和你的主人一樣好!但是,現在你得走了。跑快些,別被人看到。」
愛彌兒在他胸口蹭了蹭,好像在要求他兌現承諾跟她去找米哈伊爾,轉過身不見了蹤影。她跑得真快,像一道閃電或白色的旋風,總是在海岸遊蕩卻從沒人發現她,亞倫借著突擊檢查的名義半夜三更給她送清水和食物。
不過即使有他帶頭,願意跑到貧民區遊蕩的醫生也不多,其中平日裡被視作瘋子和亨利·傑基爾預備役的佔了多數。亞倫為同僚們準備了塞滿防疫草藥的鳥嘴面具和浸了醋的海綿球,當然真正起作用的還是他自己——他會趁著沒人注意用指甲劃開重病患者的面板和自己的指尖,用自己的血把病人體內的「髒東西」拉扯出來。所以他其實對其他人的逃避態度很滿意,一來沒人對他總是血淋淋的手指說三道四、亂加猜疑,二來也沒人跟他搶功勞。
治病救人當然是件好事,亞倫飄飄然地四處遊蕩,像獨佔了一個蛋糕,像小時候比兄弟姐妹們都率先接觸病人那樣高興。他甚至已經很少想起崔斯坦·哈代和阿什利·迪布瓦了,他比這片土地上最富有的領主更自由。
當然,防疫規章和草藥配方的顯著成果還是帶來了一些猜疑,見多識廣的德·佩蘭夫人就找過他的姓氏「愛德華茲」的茬。對此,他的解釋是他原本不姓愛德華茲,他的父親是齊格弗裡德聯邦的商人,母親則來自巴力王國;他從醫後對愛德華茲家族開創的醫療體系以及制度推崇備至,適逢他和父母鬧矛盾離家出走,就給自己加了個愛德華茲的姓。所以亞倫·愛德華茲醫生的中間名是他的父名。
他這麼一說,人們居然也就信了,因為這個青年醫生的確有一副任性的脾氣和一張看起來會幹離家出走這事的臉。衛生防疫委員會唯一的女性委員伯納德夫人好奇地問他的父名,他說:「伊萬,我的父親的名字是伊萬·尼古拉耶維奇。」伯納德夫人家裡正好跟齊格弗裡德聯邦有貿易往來,她和她的丈夫都會一些聯邦語,於是她趁著丈夫不注意,朝愛德華茲醫生眨了眨眼睛:
「所以,您的父名是伊萬諾維奇。難以置信,認識一年多了,我才知道您的全名。」
亞倫對此的回應是禮貌的一笑,當天下午就穿著黑雨衣、戴著鳥嘴面具鑽進了關押奴隸的區域,好好整治了一番那裡隨便往海里傾倒屍體的亂象。那之後,伯納德夫婦都再也沒來找過他,據說兩人原本逐漸平淡的感情又火熱了起來;亞倫覺得自己挽救了一樁失敗的婚姻,偷溜進修道院採了幾管血犒勞自己。
整座城中沒人有什麼強大的異能,雅蘭堡簡直成了他的私人領土,少女的血和銀行的錢甚至市政廳的公文印章都屬於他,不過作為一個紳士他只取過一點最前者。
瘟疫持續了將近三個月,結束於秋天的諸聖瞻禮日,那一天沒有死人。這是萊茵公國有記錄以來持續時間最短的瘟疫,衛生防疫委員會的成員們最近經常看見他們不苟言笑的會長在蜜糖街26號的辦公室裡用小提琴演奏一些歡快跳躍的調子,甚至有一位小姐含蓄地向他暗示自己的心意:透過詢問他某種藥劑配方能不能毒死自己賭博成性還總是毆打她的未婚夫。對此,亞倫的意見是:不管他怎麼死的,對您的名譽都有很大的損傷,不如讓我替您好好治療他的暴力病。
當然,善良又虔誠的愛德華茲醫生在這裡說的「治療」指的是冰錐療法,即前額葉切除手術。這種男人和烈陽城死牢裡的祭司們沒什麼差別,叫他好吃好喝地活著,亞倫真對自己的善良唏噓不已,這樣的吸血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