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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嘆口氣:「知人知面不知心, 再怎麼面上規矩, 自己有了親子, 便要替自己骨肉掙上一掙, 到時候只怕前頭婦人留下的子女便是攔腳石。」
然而白先生嫁進林府並不是如賈母所想那樣,但這等隱晦之事,黛玉也不打算跟賈母透露, 只回:「外祖母疼惜我方有此言,玉兒知道好歹。」
賈母見此,也不堅持, 畢竟年紀大了,一鬆懈就說脫了嘴:「可惜,我還尋摸賈家旁支有什麼人……」
黛玉聽得心裡一驚,原來適才所說那些繼母的不好處, 換成賈家的姑娘便可以了?
她自幼跟賈母親厚,便是讀了那本書知道了賈家對自己的涼薄,對賈母也是恨不起來,反而天然有幾份濡慕之情。
此時聽了賈母無意間流露出來的話語,心裡總歸不舒服。
賈母看她面色不對,又趕緊找補:「我原是為玉兒打算,須知《大戴禮記》有云:女有五不取,逆家子不取,亂家子不取,世有刑人不取,世有惡疾不取,喪婦長子不取。我知道我玉兒是個好的,可外頭人說起親來,都覺得喪母女一來少了母親教養有失禮數,二則要頂起內宅則歷練得過於剛強些,不算貞靜。」
黛玉又何嘗不知外頭人的議論,《公羊解詁》還說過,喪婦長女不取,無教戒也。她只是想如今父親尚在,家宅和睦,不想聽外人那些事情罷了。
是以她並未過於傷心,反而順著賈母的意思道;「既如此,家中迎來一位母親,正好堵上那些人的嘴不是?老太太也正好安心不是?」
賈母聞言一愣,再看黛玉,只見黛玉面上帶笑,一雙眼睛黑亮,絲毫不見愁緒,顯見得是心志堅定。
賈母心中喟嘆:罷了。林如海既然下定了都未知會自己一聲,顯見得是不想賈家多事,因而自己也只有識趣些,才能維持這一門親戚。
因而便收了盤算,只給黛玉叮囑些如何與繼母相處之道,不外乎是「貞靜守禮」、「敬著長輩」之類,黛玉也應了。待她告辭出去,賈母又打發鴛鴦從庫房翻些重禮,回頭林家過禮時給送過去。
鴛鴦不解:「林家娶了新人,按道理續弦總歸是要來前頭人孃家來拜會,到時候給她便不成麼?」
賈母長嘆一口氣:「民間有續弦的,總要去前頭孃家問一聲,以示尊重,林家竟不聲不響就定了下來,想必是對咱家沒那麼情熱了,若再不上趕著,只怕那女婿也不算一門親戚嘍。」
鴛鴦對這話半懂不懂,卻也聽從賈母吩咐,從庫房裡翻出好些寶珠玉石,單等著到日子送過去。
卻說黛玉照舊歇在瀟湘館,湘雲與黛玉許久不見,想要說說悄悄話,便一同歇在黛玉房裡。
早上道有些麻煩,兩人還歇著,寶玉卻要闖進來。
好在上回明嬤嬤攆走了幾個不懂事的婆子,因而門房上的人都是林家帶來的老僕,又有從前寶玉好闖女兒家閨閣的毛病,她們事先得了明嬤嬤敲打,如此格外盡心,忙再三阻攔。
卻好在黛玉聽見動靜,早早醒來,梳洗了出去,倒免去一場紛爭。
寶玉進來,坐在鏡臺旁邊,只見翠縷服侍梳洗。
因著黛玉早起來,早已收拾妥當,便在旁邊候著湘雲。
這便瞧見了寶玉就著湘雲洗完臉的殘水洗了臉,說什麼「不用再費事」,翠縷撇嘴笑道:「還是這個毛病兒。」寶
玉也不理她。
完畢,又磨著要湘雲替她梳頭。左一個「好妹妹」,右一個「好妹妹」,湘雲被磨得無法,只好扶過他的頭來梳篦。
黛玉皺皺眉頭,因著梳頭一事,倒真有些親密的過分了,但湘雲是個沒心眼的,一腔子熱血爽朗,你貿貿然攔了,她還要問為何?若是黛玉說了緣由又怕臊了她,一時黛玉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