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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位於他對面的六安國國君閼治微微抬眸,悄悄地同他做了眼神的交流。
而閼治身側的甄王后,明顯一臉病容,卻在強撐著精神。那甄王后的身側,站著的人並非是從六安國的女使,而是楊皇后的宮婢,待祀典結束後,甄王后的一舉一動便又要被楊皇后監視起來。
故而司儼看向了閼治身旁,那位年輕的東平國國君閼閎。
他見閼閎面色明顯不豫,便知閼治已然用三兩言語,便說服了閼閎,亦讓他對新帝產生了不滿。
司儼剛要衝閼治頷首,可這祀典的舞樂竟是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亦用餘光看到了祭壇之上的那些戴著儺面的巫祝,隨即,男人的頭腦竟是又於遽然之間,泛起了陣陣的劇痛。
那些記憶斷斷續續,他隱約在不甚清晰的畫面中,又看到了那個戴著猙獰儺面,身著寬袖狩衣的少女。
只是這番,這個少女終於摘下了她的儺面。
他腦海中的畫面漸漸清晰——
那儺面的造型是一厲鬼的臉,它眼大如銅鈴,眼白外露,一頭凌亂的白髮上還立著兩個沖天的犄角,額心亦存著赤紅的鬼印,正呲牙咧嘴地張著血盆大口。
而儺面之下的少女面龐,卻與它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那是一張極其溫軟又柔美的面龐,且她的模樣,司儼再熟悉不過了。
裴鳶見對面的六安國國君面色明顯一變,隨即便也覺出了司儼的異樣,她心中一慌,忙關切地看向了正痛苦扶額的男人。
恰時祭祀大典終畢,天子亦從祭壇緩緩走下。
眾臣皆對其跪地朝拜,諸侯王則要對帝王拱身揖禮。
司儼這時強自忍著頭痛,同裴鳶對著帝王施了該施的禮節。
閼臨走到司儼和裴鳶的身前時,只微微頓步,隨即又深情莫測地從二人的身前走過。
他自是看出司儼身體突然患疾,而裴鳶的神情卻是異常的關切和擔憂,且她的目光,絲毫都未放在他的身上。
看來那潁國的細作沒有說錯,裴鳶嫁給司儼後,果然對他產生了感情。
思及,閼臨不易察覺地攥緊了拳頭。
與閼臨並肩從朝臣面前走過的楊皇后也微微回首,瞥了撫遠王一眼。
六安國國君實則也很擔心盟友司儼的狀況,但是礙於身份,只得選擇同甄王后離了適才的站處。
裴鳶仍萬分關切地看著司儼,軟聲問道:「夫君…你沒事罷?」
她的心中驀地湧起了一個特別不好的念頭。
上次在敦煌時,司儼便如今日這樣,突然犯起了頭痛,她想讓醫者為他看看,可他又說自己沒事。
待回潁國後,那亓官邈也說司儼沒事,但是裴鳶卻清楚,亓官邈也並非是個總說實話的,他很有可能瞞了她什麼。
再一想到,她剛嫁到潁國時,司儼就讓她學那麼多的東西……
一種難言的恐懼悄無聲息地蔓上了裴鳶的心頭。
她怕,司儼是得了什麼活不長的難治之症。
——「別怕,我沒有事。」
司儼的頭痛漸漸好轉,亦終於看向了他身側一臉擔憂的美人兒。
他自是看出了裴鳶的心思,便又溫聲安慰她:「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做小寡婦的。」
「霖舟,你一定要沒事啊…你若真的……」
裴鳶話說到一半,卻又怕會被周遭路過的人聽了去,便及時噤住了言語。
她想說的是,就算他真的得了什麼惡疾,她也一定會對他不離不棄。
司儼未再多言,只伸手將美人兒被風吹散的鬢髮撥至了耳後。
他凝睇著裴鳶的面龐,適才腦海中那少女的臉,亦與裴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