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甜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宋忱若有所思,深夜使人放鬆,他忽然很想傾訴。
「……有一個姑娘從前很愛我,後來她放下了,我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老人家,這世上有沒有解脫痛苦的辦法?亦或是重新挽回她的可能?」
謝鍾氏慈愛的眼光在宋忱的側臉上走過,她嘆了一氣,溫聲道,
「……民婦鬥膽說一句,將軍實在是太自私了。」
宋忱一怔,抬眼看她,星眸中有著不解。
謝鍾氏將他的不解看在眼裡,見他並沒有怪罪,這便繼續道,「說到底,將軍在意的,還是因為那位姑娘不愛您了所產生的痛苦。而不是在意那一位姑娘。」
「姑娘家不似男子,男子心痛在後,女兒家心痛在前,無數次的失望累積,才會抽身放下的痛快。將軍此時的心痛,同從前她愛您時的心痛是一樣的。」
「民婦說不來什麼大道理,只能告訴您一句,您是戲臺上收鑼鼓——沒戲唱了。嗐,挽回不了,洗洗睡吧。」
第44章 江山有繼(上) 人家可願意可願意了呢……
都說交淺切勿言深, 鍾謝氏剛說完,就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多了。
她向來爽朗,心直口快了一輩子, 有時候話不過腦,話說出去了, 才反應過來。
要不怎麼前些日子就因著管閒事,撞上了歹人, 被丟進了山林子呢?
說到這一宗, 鍾謝氏就覺得心裡頭難受——那被撞死的一對小夫妻,女的還懷著娃娃呢!
哎,鍾謝氏嘆了一口氣,望住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十分俊秀的樣子, 那清澹深遂的眉眼裡,倒有幾分莫名的熟稔感,大約是這個緣故, 才讓鍾謝氏話多了起來。
她有點緊張地看著宋忱, 哪知這位年輕的將軍只是蹙緊了眉頭,纖濃的眼睫半垂,良久才嘆了一口氣。
「老人家, 您貴庚啊?」
鍾謝氏用樹杈子為地上火堆添了幾根細柴, 笑著說, 「……滿打滿算五十六歲,有一個女兒遠嫁,身邊陪著的原有一個外孫女,前幾年黃水決堤,被抓走填了堤壩, 我放不下她,常常睡不著覺……人老了覺也少了。」
她見將軍的面上並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反而好像在側耳傾聽,這便嘆了一口氣。
「……小閨女啊,又怕冷又怕黑,沒孃的孩子只有姥姥疼啊,在地底下該怎麼活啊,下頭多冷多黑啊我的乖孫兒……」
她說著說著,眼角的皺紋裡就盛滿了淚,再順著淺淺的溝壑往下流。
怕將軍聽了心裡更煩,鍾謝氏胡亂地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尷尬地笑了一下。
「……說起來也好笑,我尋思著我這孫兒在地下害怕,想起從前同我這孫兒定親的那一戶人家,便去人家那老宅,求了那小哥兒的一身幼時的小衣裳,同我孫兒的小衣裳埋在一起,立了個衣冠冢,這般我孩子便不怕了。」
宋忱覺得手裡的蜜三刀都不甜了,蹙著眉頭問起來,「……說不得你那孫兒不樂意同那小哥兒埋在一處呢?」
鍾謝氏一怔,好一時才拍著大腿喃喃,「……您這話倒提醒了我,民婦一時想左了,倒沒問過孩子的意思……那小哥兒一家早就搬走了,多少年沒有音信的,說不得早就娶妻生子了,沒的硬湊在一起……」
她喃喃低語,最後才下了決定,聲音大了起來,「過幾日我就回下邑去,把那衣冠冢給扒嘍!」
前頭的話嗡嗡噥噥的,宋忱沒有聽清楚,只聽得後來這一句扒墳的,他心裡頭裝著事兒,哪裡分得出心去關心別人,只淡淡應了一聲。
「扒出來為好,生既無緣,死更不必強湊在一起了。」
這一個「死」字扎透了鍾謝氏的心,她哀怨地望了這年輕將軍一眼,「過幾日我就告個假,扒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