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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廳中,袁彬對著朱見深滿臉歉意的道歉:“沂王殿下勿怪,是微臣思慮不周,是微臣該死,還請殿下責罰。”
方才門達的一番話才讓他醒悟自己確實考慮的不夠周全,顯然門達比他更會來事,這也是門達一直以來比他做得好的地方。
“袁千戶不必放在心上,袁千戶之忠君無需多加說明,本王心裡有數。”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沒一會兒,門達帶著于謙到了。
于謙穿著單薄的囚服,這樣寒冷的天氣中,凍的厲害,手腳已經生了凍瘡,人也消瘦了許多,面容可見的憔悴了,沒了之前的精氣神,彷彿一個等死的小老頭。
此時的他身上沒有枷鎖,但是看著手腳上的血印子應該是門達剛剛給去的。
“殿下,人帶到了。”
朱見深有些心疼的看著于謙,示意門達和袁彬:“你們先退下吧,我有事與於尚書私聊。”
兩人都忙說:“不可啊殿下。”
互相對視了一眼,袁彬先說了:“殿下,于謙現在戴罪之身,您如此貴重的身份怎麼能在沒有護衛的情況下與于謙說話,不妥不妥。”
這件事情上兩人倒是站在了同一個立場,門達也說:“殿下確實不妥,微臣願意留在殿下身邊以效犬馬之勞。”
見兩人如此態度,朱見深便說:“於尚書不過年近花甲之人,不值得如此防備。”
“不可啊殿下。”
“萬萬不可啊殿下。”
“那你們二人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兩人只得點點頭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二人。
想要完全私聊不可能了,但是他要和于謙說的話又不想讓兩人聽到。
朱見深先扶著于謙坐下:“於尚書受苦了,學生沒能早點來看您,真是慚愧。”
在於謙面前朱見深自稱學生,雖然于謙沒承諾做他的夫子,但是朱見深自認就是于謙的學生。
“殿下,您不該來。”于謙不知道朱見深是奉了皇命來的,在他的視角覺得或許是朱見深自己執意來見自己,心中感動,但是知道這樣對於朱見深不利。
“於尚書,隨我一起出去吧。”
“殿下!?”
“殿下!!”
朱見深隨口一句可是給兩人嚇得夠嗆,剛聊兩句就要將皇帝欽點入詔獄的人犯帶出去,這不是開玩笑嗎?
沒有皇帝的聖旨,人就不能出去,就算你是馬上冊封為東宮太子的朱見深也不行。
“你們兩個如果繼續這樣一驚一乍,就出去。”朱見深冷冷的對兩人說。
袁彬嚥了一下口水,他不知道這位殿下到底要做什麼。
門達也是摸不著頭腦。
于謙看了一眼兩人搖搖頭:“殿下,我現在的身份可出不去。”
“我若要帶你走,我倒要看看錦衣衛如何攔我。”朱見深說話的時候看著門達和袁彬兩人,兩人皆是一真冷汗,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是個孩子模樣的沂王殿下如此的難相處,一上來就態度如此的強硬。
于謙自己搖搖頭:“殿下,微臣出去了能去哪?還是待在錦衣衛詔獄中好了。”
門達和袁彬鬆了口氣,若是于謙說要跟著朱見深走,兩人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了,門達都做好準備讓人趕緊去通知朱祁鎮,自己這邊先拖著朱見深,這可是拼著得罪朱見深。
朱見深思考著該怎麼說,雖然現在在場的這兩人理論上都是朱祁鎮的人,但是朱祁鎮剛剛重回皇位,朱見深也摸不清楚他們的目的。
萬一門達現在是徐有貞或者石亨的人,若是暴露了自己有朱祁鎮口諭,是皇帝想要讓于謙出去的事情,引發朱祁鎮和徐有貞等人的分歧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