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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無論他拼回多少次,只要一鬆開手,那被勉強拼湊到一處的碎片,最終還是會分崩離析,碎落一地。
他固執地重複著拼湊的動作,一次又一次地嘗試著,哪怕掌心已被陶片鋒利的邊緣割破,流下淋漓的鮮血。
直到地上的陶瓷已經在一次又一次的分崩離析中摔得粉碎,再也拼湊不起來了。
宋珽這才停下動作,悲哀地認識到——
她不是物件,也沒有任何物件打碎後,還能再修復如初。
他放出去的小鴿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第42章 背道
是夜, 江菱端著一碗小米粥與一碟小菜行入女官寓所,將東西擱在了桌子上,又行至榻前, 輕輕拍了拍床上的女子:「陶陶, 起來吃點東西吧。」
沈陶陶將臉埋在被子裡, 只露出一頭烏髮, 聲音有些發悶:「不了,我不餓。」
「是不是你那上官又欺負你了?」江菱將袖子往上捋, 轉身就走:「我找他去!」
「別去。」沈陶陶自被子裡支起半個身子來,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嗓音喑啞似乎剛剛哭過:「明日幫我與司藉女官告個假吧, 我近日不想去太府寺中當值了。」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江菱的眉毛都擰到了一處。
「沒什麼。」沈陶陶慢慢搖頭,自榻上披衣下來, 行至桌前, 紅著眼眶小口小口地喝著桌上的米粥:「你不用去找他了, 我們之間,兩清了。」
江菱並不是很會安慰旁人,見沈陶陶如此,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能低聲問道:「真沒事?」
「沒事了。」沈陶陶喝了小半碗米粥,輕聲道:「我睡一晚上, 就沒事了。」
江菱不放心,坐在椅子對面陪了她好一陣子, 直到月上中天, 兩人都漸漸有些發困,這才梳洗後陸續睡下。
而輔國公府中,宋珽房內的燈火已經熄了, 他卻未曾睡下,只負手立於長窗前。長窗緊閉,看不見外頭的夜景,只能聽見窸窣的蟲鳴。
直到蟲鳴聲也漸漸歇下,這長窗才終於被人推開,一雙草鞋踏在窗楣上,一人狸貓一般輕盈翻窗進來,落在地上。
月光照在他的面上,卻照出與他輕盈動作毫不相符的一臉褶皺。原是一名生著酒糟鼻,衣衫破爛的老者。
「小子,你又叫老夫做什麼?不就是當年欠老國公一點人情嘛,巴巴地追著我討個沒完。當初你要在自己身上下毒,我給你下了。前幾天變了心思又說要解,我也解了。非要拉我去給鄉下婆子治腿,我也治了。現在你又要做什麼?真當我是你家養著的遊醫了?」那老者翻著白眼,絮絮地說著,吐出一嘴的酒氣。
宋珽垂眼看著他,眸光晦暗不明,語聲卻平靜,不帶絲毫遲疑:「我今日請您來,是想讓您重新在我身上,再下一次當年的毒。」
「你這小子——」老者瞪圓了一雙眼睛,唯恐氣勢不足,還踮起腳來指著他的鼻子:「你真當『星湖』是什麼好東西啊,說下就下,說解就解,你還吃上癮了不成?」
「原來此藥名『星湖』。」宋珽應了,又道:「還請老前輩賜藥。」
「你連名字都不知道,知道效用麼?平白糟蹋了我的藥!」他撓著自己蓬亂如草的頭髮,不耐煩地說道:「『星湖』這東西,一旦吃了,脈象緩慢,膚色蒼白,與重病無異。」他略停了一停,頗帶幾分傲氣道:「這可是從我手裡出來的東西,拿這玩意裝病,你就是找遍天下名醫,也診不出破綻。」
「數年前,下藥之時,您曾與我提過。」宋珽淡聲答道。
「你只知道前半截!」老者瞪著他,氣得直吹鬍子:「此藥最多用五年,再往下用,就有暴斃的風險!前幾日給你解去的時候,正好差不多時日。現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