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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氏不美,長得像太后,也像太后喜歡的型別:瘦而骨骼寬大,瓜子下頜,顴骨分明,眼睛亮而尖銳——後宮一掛都是這種型別,民間所謂「刻薄相」,無論俊與醜,都叫人感覺不親近。
李夕月自己譬解:人家是正頭夫妻,雖說聽聞感情不怎麼樣,但畢竟是夫妻。按著傳統,不都是聽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論民間還是皇家都是一樣,感情都是處處就有了。看皇后平日裡不苟言笑,其實心裡還是巴結她這位丈夫的。
既然有人替她送了棗仁茶,她自然樂得早點去休息,也不用再擔心皇帝又對她會有不三不四的舉動。
只是不知為什麼,心裡有點不舒服,牙根子發酸。
李夕月回屋睡覺前漱了兩回口,這種牙根子發酸的感覺還在。
等到躺在酣睡的白荼身邊,她翻來覆去很久都沒睡著,慢慢覺知這發酸的滋味不僅是牙根,還有鼻腔,還有眼眶,還有心窩子裡,想著皇后的背影,她就渾身痠痛了一樣,眼前不時閃現皇帝笑起來時和風朗月的少年人模樣——他長得比人人誇讚的亦武還要好看!——可卻和那個瘦得佝僂的皇后在一起,不般配啊!
李夕月覺得自己心裡是在為他叫屈,又覺得她有什麼資格為他叫屈?
她翻過來,又翻過去,把白荼都翻醒了。白荼迷迷糊糊中罵她:「你還不睡?明兒又是坐一天大車,你倒不怕晚間伺候萬歲爺時打瞌睡?」
李夕月不敢動了。
她擺在桌子上的兩個竹筒被月光曬著,慢慢傳出了一隻雄蛐蛐綿長的振翅歌聲,另一隻也不甘示弱地鳴叫起來。
李夕月看著視窗的月光,自己開解自己:關我什麼事?!
卻說皇帝比她受的驚嚇只多不少,偏偏又無可奈何。
他進屋時還挺高興的,小太監揭開簾子,他就看到皇后轉臉對他一笑:「萬歲爺回來了?」
皇帝定在門口,簡直想把那個不及時通報的小太監臭揍一頓。
「你怎麼在這裡?」他冷著臉問。
又轉臉到處找:「李貴呢?怎麼沒見他?」
皇后笑道:「李總管忙前忙後的,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去休息了。臣妾知道皇上今兒白天一定是累壞了,你喝一盞茶,臣妾給你揉揉腿。」
「不用了。你不回房裡去?」
皇后溫柔地笑著說:「擔心皇上,怕那些小宮女小太監躲懶,還是妾來伺候放心。太后也切切囑託過呢,叫妾一定不能懶散,皇上難得出一趟門,照應得一定得比家裡周到才行。」
搬出太后來,皇帝就有些沒奈何,抬眼看了看行宮的寢臥,就此一間,無處可避,此刻少不得咬牙一般,自己伸手把外頭氅衣脫了,丟在燻籠上,然後說:「累得慌,早些睡吧。」
皇后溫柔地「是」了一聲,上前親自給他解脖子下面和腋下的扣子。
皇帝渾身一僵,但貿然把她趕走有些不合時宜,只能抬著頭、閉著眼讓她涼冰冰的手指在自己喉結處拂來拂去。等換了寢衣,他鑽進暖融融的被子,自顧自把被窩裹緊,臉朝裡翻了個身,甕甕地說:「睡吧。」
背後半晌不聞動靜。
皇帝閉緊眼睛,心裡想:無非就是還像以前那樣,他和皇后睡一張床、兩個被窩,中間還隔個「楚河漢界」,一晚上井水不犯河水,明早上這場苦刑就算完了。
但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皇后上床的動靜,又片刻,感覺那手指在扒拉他的被窩,好像要鑽進來。
他驀然回頭,厲聲問:「你幹什麼?!」
燈已經熄了,但就著外間燭火的餘光,仍能看見皇后灼灼的目光:「這被子是不是單薄了些?」
皇帝覺得她簡直不知羞恥!
但張口又突然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