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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宏遠的班主任姓於,是個精瘦的男人,莫約三十多歲的年級,卻頭髮稀疏,零星的生在錚亮的頭皮上,眼球向外凸起,如鷹一般的掃視著整間教室,整個人精氣神兒飽滿,甚至一副甲亢的模樣。
於老師「咣咣咣」地敲了幾下黑板,在眾人的驚慌與唏噓中,將規矩大聲吼了出來。膽小的女生幾乎嚇得的,而再過大膽的男孩子,也不敢在這樣的情勢下與老於目光相接。老於普通話不好,說得一口s省東北方的鄉音,落在周宏遠耳朵裡,模模糊糊地,嗡嗡嗡連成一片,聽不真切。周宏遠仔細辨別,終於弄懂了十之一二,而那十之,則是在沒了辦法,只得作罷。
短短兩個小時的接觸,周宏遠就看出了老於的性格,與同位對了個充滿苦逼的眼神,心中皆想,這三年可有的熬了!
第41章
放眼全省,省實驗的升學率無出其右,但在管理上卻不算嚴格,大門兒上面掛著個橫幅,赫然寫著開放的省實驗歡迎您。起先,周宏遠還不懂其中的寓意,後來他漸漸明白過來了,合著開放是指,甭管什麼時候來,甭管是誰來,都大門敞開,同樣地,甭管什麼時候走,甭管是誰想走,門衛大爺也絕不挽留。同樣的,軍訓對於省實驗來說更是個擺設,莫不說那些權貴子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連周宏遠這樣的學生,也打從心眼裡沒把它當成回事兒,更有以孔德諍為首的一干人等,靠裝病賣慘,順利進入了「報廢隊」。
教官心中雖很大不滿,卻也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松鬆散散地訓了一週,便打道回府了。
軍訓結束的那天下午,老於在班裡開了班會,末了給每個學生發了張信紙,讓同學們寫上自己想要感恩的人。
旁邊的同學都飛快動筆,「刷刷刷」列出一堆名字,周宏遠卻想都沒想,只寫了「叔叔」兩個字。老於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了周宏遠身後,拿起周宏遠的信紙,眯起眼來,口中「嘖嘖」了兩聲,「叔叔,你不感謝你爹你媽,寫你叔叔?」
周宏遠皺了皺眉頭。這幾天,不只是他,整個班級都對老於深惡痛絕,他的火幾乎在瞬間被點燃,咬緊牙關,半天說不出話來。
老於瞧他這副樣子,將手中的信紙抽到周宏遠的臉上,「問你話呢!你不寫父母不寫師長,你不想良心還有沒有了?」
周宏遠並非什麼「善男信女」,老於又是個無時無刻不在發火的人,對於老於頻發的暴怒,周宏遠早已免疫,他直勾勾地看著老於的眼睛,說,「我是叔叔養大的。」
老於沒想到周宏遠是這樣的情況,臉色微變,尷尬與難堪稍縱即逝,片刻過後,又變回了那副雷霆模樣,「你叔叔養你長大就不感謝父母了?沒有父母哪來的你?連這點覺悟都沒有,這學你也不用上了。」
周宏遠深諭老於的脾氣,知道自己愈是反駁解釋,他就愈是上綱上線,此情此景下,唯有低頭認錯才是正路,更何況,他的家庭故事,又豈是幾句話可以說得清的。
周宏遠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垂著頭,「老師我錯了。」
老於的一腔怒火沒了出口,臉都漲紅了,最後斜了他一眼,走了。
班會結束後,周宏遠乘公交車回家。程毓的家離省實驗有很長一段距離,加上傍晚的塞車,少說也要將近兩個鐘頭的路程。他拿出英語必修一來,背了一個單元的單詞,隨後將書塞進包裡,閉目養神。
周宏遠回到家已經將近八點了。程毓坐在電腦前敲敲打打,瞧他回家了,連忙熱了菜,招呼他過來吃。周宏遠往程毓身邊靠了靠,環住他的脖頸,他嗅著程毓的味道,久久不肯鬆手,直到程毓拍著他的手催他吃飯,才依依不捨的撤開身子。
他沒跟程毓提起孔德諍也在班裡,一來是不願讓程毓掛心,二來是怕程毓勸他放下。他怎麼可能放下,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