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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一見到司靜淵,桃夭都要早早躲開,因為她不但對他幹的各種無聊事毫無興趣,更怕他拉住自己問東問西,非要她把來帝都之前遇到的種種都說給他聽,並且想方設法打聽她的背景,說什麼能把他救出來的人不可能只是個餵馬的雜役。
後來司靜淵見桃夭實在不愛搭理他,索性想了個法子,只要桃夭陪他聊天,按時付酬,酬勞要麼是碎銀子,要麼是小金珠子,要麼是別的好吃的好玩的,以至於桃夭從以前的避之不及迅速變成了司靜淵的紅塵知己
有時候桃夭也不太想得通,世上怎麼能有人會寂寞成這樣,寧可花錢也要找個人陪他說廢話,而且這個人看上去日子還過得非常不錯,高門大宅,吃穿不愁,還有一個本事那麼大的弟弟,不但能扛起家業,還能救他性命。而且,雖然司狂瀾看起來很不待見這個親哥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對他而言,這世上恐怕再沒有比司靜淵更要緊的存在了。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司府裡的僕役們裡裡外外忙著掃落葉,從府中大小樹木的禿頂情況來看,秋意已到最濃時,冬天也不遠了啊。
但桃夭的心情很好,因為拿到的月錢數額比她想像中還多,聽說府裡所有僕役都收到了額外的「冬衣費」,並且大家都習以為常。在錢這方面,如當初苗管家所言,司府確實厚道。偶爾桃夭會想,若能一直躲在這裡,縱然只當一個餵馬的小雜役,不見風雨地過日子,也未必不是一種好生活。但,不可能吧,畢竟她不是街頭巷尾隨處可見的普通小姑娘,她是「桃都鬼醫」,是拴著金鈴鐺、善惡成迷的桃夭大人。她的一生裡有太多過往,旁人看不到,想不到。且最麻煩的是,桃都最重要的東西在她手上失蹤了訊息一旦洩露,天下必無寧日。唉她對著眼前這片殘荷蕭瑟的池水嘆了口氣。
忽然,一個被故意刻出一張笑臉的梨子從她的頭上落下來,扯著一根線,在她面前跳來跳去,還配上一個捏著鼻子的怪聲音「想吃我嗎想吃我嗎」
桃夭頭也不回,一把拽住梨子啃了一大口。
「餵你真吃啊」司靜淵從她身後跳出來喊,「我拿來當魚餌的」
桃夭邊嚼邊說「我替你問過了,你家的魚讓我轉告你兩件事第一它們不吃水果;第二你該吃藥了。」
司靜淵跨過石凳,坐到她旁邊,笑嘻嘻道「怎麼著,餵馬的小雜役連魚話都聽得懂」
她哼了一聲「大少爺您真的是太閒了。」
他耍弄著手裡的半截線頭,不以為然「管家有老苗,打掃有僕役,做飯有小柳,餵馬有你,賺錢有瀾瀾,真沒我啥事。」
「你倒是坦白。」她擦擦嘴,「不過我瞧你對一件事特別上心。」
「啥」
「給你家瀾瀾討老婆呀。」桃夭咧嘴一笑,「岳家大小姐你都念叨過多少回了。」
司靜淵立刻沮喪起來「我也覺著這位可以,家世人品都跟咱家配得上,關鍵是連妖怪都沒害死她,八字是真的夠硬。可我這個死腦筋的弟弟喲,連給人家寫封信問問身子好沒好都不肯。」
桃夭拿手肘碰了碰他「司狂瀾真是天生克妻命」
「胡說」司靜淵不高興了,「都是外頭瞎傳的,司府的二少爺啊,多少姑娘哭著喊著想嫁的人哪。」
「你自己剛剛還在說嶽平川八字硬」桃夭一翻白眼,「只有克妻的人才要挑個八字硬的老婆吧」
司靜淵一時語塞,又立刻辯解道「我意思是我弟弟八字也硬,所以從玄學的角度來說」
「得了得了,莫再遮掩。」桃夭打斷他,壓低聲音,「我可是聽說了,跟你家瀾瀾曾有過婚約的姑娘,最後都不得善終。莫非連這也是胡說咱倆已經是知己了,你可別騙我。」
司靜淵的手指在石凳上「篤篤」地敲了半天,才無奈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