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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東升見張月鹿一臉敬佩惋惜,到有些不好意思,對著小郎君嘮叨這些有的沒的。連忙岔開話題,指著一邊:「裡間有張小榻幾,二郎進去躺會吧。」
張月鹿聽他說躺,頓時覺得後背生疼,搖搖頭:「潘五哥可能借筆墨一用。」她心道不知何事才能回去,寫二封信,託人送過去也好給家裡通個氣。
潘東升當然不會吝嗇筆墨,引月鹿到案臺邊。收拾了原些寫的東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二郎隨便用,我這筆墨紙硯都不好,你可別嫌棄。」
張月鹿聽到筆墨紙硯幾個字心裡一暗,見著潘東升原先是在寫詩,強迫自己笑道:「潘五哥好生風雅。」
潘東升老臉一紅,慌忙將那寫了一半紙抽走,嘟囔道:「隨便寫寫,我,不大會寫這些。二郎你忙,我去巡察。」
墨汁早就研磨好,張月鹿提筆沾墨,落筆給爹孃寫了份平安信,也不曾提謝家的事情。只是含糊其辭的說突然有事,陪同公主殿下入宮。這些有心人一查就知道,無需隱瞞。
寫完這份放倒一邊,第二張紙張上有塊黃斑,張月鹿一挑眉,掀起一看第三張上也有一處不妥。她索性放下筆,在那沓紙張裡頭找了許久,終於選了一張最整潔的。
提筆思索一番,落筆寫下——「貞卿如晤」。
直呼其名未免生硬,幼果乳名家人也叫的,卿卿又太過甜膩。
張月鹿邊想邊寫,瞻前顧後,停停頓頓,這封信寫了許久。聽見外頭似乎傳來聲響,連忙落款。一目十行見滿紙都是隱晦的事態緣由解釋。又提筆在信尾加上一句,雨沒梁橋,卿待天清。
這句話說的隱晦,看上去是說雨大太大要把橋都淹沒了,讓聞人貞等雨停天好之後再出門。實際卻是借用的尾生抱柱的典故。尾聲與女子約於梁橋下,水至不去,抱樑柱而死。
張月鹿小心摺疊好信紙,以聞人貞的聰慧,必然能看出。就算突然起了波瀾,自己也必然守信。
江南呀江南,小橋流水美人,暮色炊煙歸家。張月鹿笑著將信紙放在唇邊親了一下。潘東升推門而入,嚇的她連忙放下。
潘東升脫下蓑衣,抖了抖雨水,抱怨道:「這雨下的,站對面都瞧不清人。二郎忙完了?」
「恩,想跟潘五哥借二個信封。」
潘東升笑道:「你要是昨天來,我還真沒有給你。就在桌子右邊那幾本書下面壓著了。」
張月鹿聞言去翻,幾本翻毛邊的兵書下面壓著幾個信封。張月鹿眉頭一挑,抬頭望向正拿著手巾擦臉的潘東升。翾風小姐親啟潘五哥這年紀不像是未取妻的。
頓時好感去了大半,拿了二個空白的信封。
「二郎這字寫的真好看。」潘東升還沒有察覺到,爽朗的笑道,「可要我派人去給二郎把信送回去。」
張月鹿搖搖頭:「監門衛責任重大,豈能因為我擅離職守。」這兩份信不過是有備無患,要是公主殿下將自己放回去就用不著了。要是怕洩密,估計要一直拘著自己,直到謝伯朗的訊息眾人皆知不在是秘密。
想到公主殿下,張月鹿這心裡難免有些異樣的情緒。知慕少艾是人之常情,但數面之緣,愛慕之情終是浮於表面。張月鹿暗自寬慰自己,又想到聞人貞,頓時眉眼溫柔,嘴角都禁不住勾起笑意。
張月鹿那兒為兒女情長。甘露殿中數人卻是各懷心思,全是在權勢名聲、家族天下裡頭計較博弈,哪有空考量個人情誼。便是思慮到,也是如何利用,或者顧慮重重。
景秀退出甘露殿的瞬間,便覺得氣力都被抽盡。
謝良玉站在她身側,看著身邊擁簇的宮人,此刻此地實在不便說話,她低頭詢問道:「殿下是宿在宮中,還是?」
景秀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此刻兩人一同出